第37章(第2/4頁)

“賢弟說的是!”禮部尚書連連點頭,“我這就修書一封。”

深夜,花枝疏影,映在緊閉的支摘窗上,殊麗被一陣腳步聲驚醒,心口突突直跳。

樹大招風,他們帶了那麽多物資路過,很難不引起馬賊的注意。

她裹起被子,掏出放在枕頭下的匕首,窩在床邊盯著房門。他們是欽差,當地官府自然會派兵保護,但聽說兵力不足以對抗馬賊,不知禮部尚書他們可想好了應對之策。

驀地,門縫被嵌入刀片,在微弱燭火下泛著銀光,殊麗顫下睫毛,赤腳下地走到門前,“是誰?”

若是馬賊,她只得喊人了,也好過被擄走啊。

門外之人沒有回答,將門栓向上一挑,推開了門。

殊麗在他推門的一刹已認出了他的身份,可已然控制不住手上的動作。

手腕被扼在半空,元佑側身走進來,稍一用力,掐開了她握刀的手,“敵我不分?”

匕首落地時,他用另一只手接住,反腳踢上門。

殊麗驚魂未定,小聲道:“屋頂有人。”

“嗯。”元佑松開她,上了門栓,將她帶到衣櫃前,“進去,聽見三次間隔的叩門聲再出來。”

不由分說地,他將她推入空櫃中,又將匕首遞還給她,“記住,即便落入敵人之手,也不能自戕,你手裏的刀,是用來送敵人上路的。”

在宮裏呆得久了,哪經歷過廝殺,縱使殊麗比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女們堅韌一些,也是個涉世未深的姑娘,遇見這種情況難免心驚肉跳,“若我被擄走呢?”

後果不堪設想。

“那也不能。”元佑從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可這一刻,看著女子眼中的驚慌,他緩緩擡手,撫了撫她的頭,“無論如何,也不能尋短見,等我去救你。”

說完,他雙手一合,將櫃門徹底關嚴,引著侍衛進入了這間屋子。

在那個瞬間,殊麗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全感,十七年來,唯一給過她安全感的人是她的父親,此刻竟成了這個討厭的人......

馬賊潛入驛館時,並未察覺到潛伏的欽差和衙役,他們以口哨為信號,有條不紊地走到各間房門前,吹入了迷煙。

默了片刻,為首的人高呵一句“來活兒了”,就狠勁兒踢開了一間房門。

他們是馬賊,不是刺客,大張旗鼓的燒殺搶掠才是他們的本性。

“小的們,挨個屋子砸,把男人殺光!”

他率先沖入屋子,對著垂落帷幔的木床刺去,身體卻撲了個空。

暗罵一句後,他環顧四周,察覺出不妙,無人的房間為何垂下帷幔?

“娘的,有詐!”

另一批馬賊也相繼撲空,直到他們轉移到二樓,兵刃聲響才激烈地響起。

馬賊們一邊大罵朝廷來的兵使詐,一邊露出鄙夷的笑,“小的們,別畏懼他們的身份,不過是幫養尊處優的繡花枕頭,給老子殺光他們,片甲不留!”

“砰!”

“砰砰砰!”

幾聲巨響過後,那幾個沖入客房的馬賊被前後踹了出來,砸歪了二樓的欄杆。

禁軍沖了出來,與之正面交鋒。

馬賊們也源源不斷地湧入,以為片刻就能控制場面,卻不想這批他們眼中的“繡花枕頭”身手如此了得,致使他們節節敗退,退到了驛館之外,而且,他們好像陷入了一個局,一個無形的局,腹背受敵,沖不出去。

有經驗的老馬賊站在高處,看著對手的走勢,暗道糟了,“不好,這是兵法布陣啊,他們是武將!”

因著這批欽差過於低調,馬賊們只探得隊伍中有禁軍,卻不想一半以上都是武將!

聞言,馬賊頭目們瞪大眼睛,有的建議撤退,有的越發興奮。

“撤個屁,回去怎麽跟老大交代?再說,他們帶了那麽多好貨,不搶白不搶,給我沖!!!”

有投機的馬賊從後院翻入,重回到驛館內,見防守薄弱,吹了幾聲口哨,之後,大批馬賊翻了進去,跑上二樓開始縱火。

“負責布局的主將肯定在屋裏,小的們,擒賊先擒王!”

“哐!”

一名老馬賊踹開了殊麗的房門,朝大床砍去,卻被帷幔中突然探出的刀尖刺中眉心。

隨著他倒地,其余馬賊揮舞屠刀沖了進來,與潛藏在屋裏的禁軍和衙役們打了起來。

正當一名馬賊和一名衙役倒地肉/搏時,一聲銃響蕩開在黑夜中,威懾力過強。

肉/搏的馬賊背部中彈,倒在血泊中打滾。

元佑坐在衣櫃前,再次點燃了引線。

一連射中幾個馬賊,元佑眼眸漸深,似有肆殺的焰火在體內蘇醒,他拔開削鐵如泥的佩刀,毫不顧及地將一個個沖過來的馬賊斬於刀下。

他一個也沒有殺死,卻讓他們更為痛苦,“注意,留活口。”

輕緲一句話後,鋼刀閃過,濺出一泓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