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6頁)

紀新雪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從無法言喻的難過情緒中脫離後再回想昨日到今日發生的種種事,忍住將臉埋在手臂間。

他只能用沒有外人看到他失態的模樣安慰自己。

新帝察覺到紀新雪的不老實,擡起眼皮往背上瞥了眼,“午膳想吃什麽直接交代小廚房,下午老實回太學上課。”

紀新雪沉默的點頭,仍舊如同鴕鳥似的將頭埋在手臂裏。

新帝搖了搖頭,拿著被他隨手扔在窄桌上的荷包,起身走向大門,只留下句,“我書房中還有兩份文書要看,等會陪你用午膳。”

紀新雪老實的站在原地目送新帝離開,擡起手背貼在隱隱發燙的臉上,先用袖袋中的手帕將披散的頭發綁住,在驚蟄端來的溫水中洗幹凈哭花的臉,才去找正在別處等他的虞珩。

離開紀新雪所在的房間,新帝身上的溫和頓時消散的幹幹凈凈,眼中皆是讓人觸之即寒的冷冽。

“去查。”

松年無聲接住新帝拋在空中的荷包,親自去金吾衛衙門。

這種不是治病救人的藥,金吾衛遠比太醫院看的明白。

僅僅一刻鐘的時間,松年就帶著金吾衛折返書房,在新帝極具壓迫性的注視下艱難的開口,“是使男子不育的藥。”

“只是不育?”新帝冷笑。

松年沉默了下,盡量用最簡潔的語言準確形容後果,“會逐漸與天閹相同。”

“呵。”新帝回想起紀新雪說的話,問道,“女子服用會如何?”

松年轉頭看向始終沒有言語的金吾衛,他剛才回答新帝的答案都是從金吾衛口中得知。

金吾衛單膝跪地,一本正經的道,“會導致女子不孕、早衰,十個月仿佛十年。”

書房內陷入沉默,良久後才響起新帝的聲音,“等她身上會出現這些症狀後,將原因透露給小五。”

用午膳時,誰都沒再提紀新雪上午的異常,新帝詢問紀新雪和虞珩是否有認真抄寫六部卷宗,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又追問二人可有感悟。

紀新雪抱著想要尋找虞朝稅法漏洞的心思抄寫戶部卷宗,整理卷宗的過程中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張嘴就能說出他已經抄寫的卷宗有哪些違和的細節。

不是有人在記錄數據的時候心中有鬼,做了假賬卻能力有限沒有徹底抹平賬面,就是負責記錄數據的人和負責審查數據的人都不太適合戶部,連賬都算不明白。

在焱光朝,一切皆有可能,紀新雪暫時還沒得出定論。

新帝問起抄寫卷宗的事,除了不想讓紀新雪再想起那些糟心事,也有詢問二人是否知錯的意思。

沒想到紀新雪不僅認真抄寫卷宗,還能從卷宗中察覺到不同尋常,可見心思細膩周到。

新帝沒急著誇獎紀新雪,轉頭看向虞珩。

虞珩面露難赧色,“我抄寫是焱光三年改建長江荊州段堤壩的卷宗,正試著在桌上復原荊州堤壩改建,但尚未成功。

“桌上復原?”新帝饒有興致的追問,“這是什麽?

虞珩將當初紀新雪告訴他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新帝。

抄寫工部卷宗後,他曾與紀新雪感嘆,可惜不能親眼看到卷宗上記載的種種建造,光是憑文字想象,總覺得過於空泛。

紀新雪沉思半晌,教他許多如‘等比例縮小’、‘範圍內制作環境’……之類,讓虞珩完全聽不懂的詞語。

好不容易憑借與紀新雪的默契聽懂這些解釋後,虞珩就試著將文字變成現實,可惜實際操作中,總是有意想不到的新困難出現,導致進度異常緩慢。

新帝聽虞珩的解釋,比虞珩第一次聽紀新雪解釋的時候還要茫然,直接讓虞珩明日將半成品搬入宮中來給他看

因為滿意紀新雪和虞珩受罰的態度,新帝並沒有要求二人必須抄寫多少卷宗,大有二人將已經抄寫完的卷宗送到鳳翔宮,他就不再與二人計較的意思。

紀新雪打著哈欠和虞珩回太學,在武兵宮看了整個下午的熱鬧,特意留李金環等人在太學用了晚膳,直接回寢宮補覺。

翌日,紀新雪照常去太學上課,上午去貿易和工器的授課處,下午去馬政和數學的授課處,下學先回寢宮修整,然後一如往常的去蒹葭宮陪鐘淑妃用晚膳。

他假裝沒注意鐘淑妃看到他後松了口氣的模樣,熟練的吩咐宮女去小廚房點菜,面色平靜的挽著鐘淑妃的手臂往用膳的偏廳走。

昨日離開鳳翔宮後,他就刻意不去想鐘淑妃所做的事和鐘淑妃的未來。

此時此刻,鐘淑妃就在他面前,他該好好想想這個問題了。

紀新雪杵著側臉望著桌上的茶水陷入深思。

猝不及防得知他和虞珩的口頭婚約時,紀新雪一時沖動,讓新帝知道了他知道自己的真實性別。

那個時候,紀新雪曾考慮過,要不要將他知道自己真實性別的事也告訴鐘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