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然怎麽樣?(第2/3頁)

陸少珩點了點頭。

“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陳濯嗤笑了一聲,把話題從淩逍身上轉開:“這是什麽?”

陸少珩直言不諱:“安眠藥。”

“我當然知道是安眠藥。”陳濯一臉看傻子的眼神:“你為什麽要吃安眠藥?”

“不吃睡不著。”陸少珩難受得厲害,不想再應付這些問題,只想立即吃藥睡覺,催促道:“趕緊的,再給我吃一顆。”

今晚在陳濯來之前,他已經吃過一次藥了,只是收效甚微,看來隨著時間增長,身體的耐藥性也強了些。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陳濯不打算輕易如陸少珩的意,他晃了晃藥瓶,一大瓶藥只剩下三分之一:“要開始吃這個。”

陸少珩含糊其辭:“我爸病倒之後,或者是在這之前,忘了。”

“不吃了可以麽?”陳濯看著陸少珩,表情十分認真。

陸少珩迎著他的目光,搖了搖頭。

陳濯沒有再勸,反正身體是陸少珩自己的,有什麽後遺症他自己遭得住就好。

他倒了杯熱水,坐在陸少珩的床頭,看著他從瓶子裏倒出一顆白色小藥丸,仰頭吞了下去。

吃完藥後,陸少珩捧著杯子,低著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水。這是他身上鮮少展現出的乖巧,甚至還有些脆弱。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讓陳濯的心裏有些情緒不知從何而起,也不知如何排解,他想對陸少珩說些什麽,但話到了嘴邊,又成了:“那我先回去了。”

陳濯的聲音的有點悶,但他不想讓陸少珩察覺出端倪,扔下這句話後,就起身站了起來。

陸少珩擡頭看著陳濯的背影,沒由來地覺得此刻他像是一道美術組用紙糊成的影子,風輕輕一吹,就會破。

“陳濯。”陸少珩放下水杯,伸手拉住了陳濯的衣角:“我吃了藥之後,很快就會睡著。不介意的話,留下來陪我待會兒?”

在藥物的作用下,人的意志格外薄弱,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陸少珩還大方地說道:“可以把床分給你半張。”

“導演的工作可不包括這個。”陳濯說。

陸少珩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就當做是潛規則吧。”

安眠藥很快就發揮了作用,陳濯脫掉外套回來時,陸少珩已經躺下了。

陳濯關掉房間裏的燈,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背對著陸少珩,躺在了床的另一側。

兩人就這麽背對著背,躺在鄉鎮酒店一米五的床上。在一小段時間裏,四周非常安靜,除了偶爾能聽見晚歸的工作人員笑笑鬧鬧地從門外路過,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響。

“陸少珩。”也許是受到陸少珩的影響,陳濯的身體雖很疲憊,精神卻像是被參湯吊著一般,毫無睡意。他盯著窗戶對面寺廟裏隨風晃動的彩色經幡,突然開口問:“你睡了嗎?”

“嗯?”陸少珩應了一聲,聲音有些迷糊。

陳濯依舊背對著陸少珩,繼續說:“昨天楊心儀來我房間,只是誤會,我們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說這些做什麽。”沉默了好一會兒,陸少珩輕聲笑了,他強打起精神,轉身面向陳濯那一邊:“你忘了當初我們是怎麽約定的?”

陳濯當然沒有忘,三年半前,就是陸少珩親口和他說,雖然他們合作默契,臭氣相投,在外人眼裏也是一對,甚至興之所至時,可以隨時來一場沒有負擔的性*,但他們的關系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情侶,沒有義務,沒有責任,更不需要對對方忠誠。

“你我都是一類人,自私、無情,貪圖享樂。”說到這裏,陸少珩沒所謂地笑了起來:“繼續我們各自喜歡的生活吧,不需要為誰改變。”

“既然你現在沒有喜歡的人,我們各方面又挺契合,繼續這麽下去也挺好。”

“將來等你遇見真正愛的人了,咱們再一拍兩散,互不打擾。”

陳濯將自己從回憶裏抽回,輕聲問:“你現在遇見喜歡的人了麽?”

陸少珩沒有回答。

陳濯轉過身,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陸少珩的睡姿很安靜,小半張臉埋在被子裏,扇子一般地睫毛低垂著,看上去單純又無害,讓人很難想象,他在清醒的時候,是怎樣地作威作福,肚子裏裝的是什麽樣的賊心爛肺。

既然人已經睡了,陳濯知道自己也應該離開的。但他還是往前探了探身子,伸出手,將他整個抱進懷裏。

直到真真切切地抱著這人,壓在他心裏一整天的後怕與仿徨,才開始有了消散的跡象。陳濯嘆了口氣,抱緊陸少珩,將臉埋在他的側頸,突然沒頭沒尾地低聲說道:“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說:

*陳濯的最後一句話是回答之前“不然怎麽樣?”這個問題滴。

*之後的頻率暫定一周五更,每天早10點,周一周四休息,感謝大家。(海星收藏摩多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