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梵音聽著宋伯雪一口一個‘本官’一句一個‘江姑娘’心情無端地變沉。

在你眼裏,我也是閑雜人等嗎?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暗淡,宋伯雪撇過頭去,隨手指了一個捕快,道:“本官是怕刀劍無眼,帶江姑娘出去。”

江梵音愣了一下,看著宋伯雪躲避的視線,心裏莫名軟了幾分。

怕刀劍無眼,是擔心她會受傷嗎?

不等她想明白,一旁的捕快就做了個請的手勢:“江姑娘,請回避吧。”

江梵音猶豫了一下,她擔心這個人會受傷…

江武義把她的猶豫和擔憂看在眼裏,他閉了一下眼睛,向花見請示道:“少將軍,讓兄弟們都出去吧,屬下一個人可以應付。”

他要將宋伯雪碎屍萬斷。

“江千戶--”花見並不贊同,耍個人英雄主義那是莽夫,他要的從來都是有效和穩妥,手段光不光彩並不重要,結果對了就好。

“你們也都退下,本官要和江千戶好好聊聊。”宋伯雪挑了挑眉,一揮手讓跟在身後的捕快都退了出去。

花見皺了皺眉,再待下去倒顯得他不夠爽快了。

他看了眼江武義,又看了眼宋伯雪,在心裏衡量了一下高低,意有所指道:“江千戶注意分寸,莫要傷了宋大人,否則我一定上告爹爹,賞你二十軍棍。”

江武義向來勇猛,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縣令應當沒有問題,最好在打鬥中失個手,哼,給這個七品芝麻官一個教訓。

“是,少將軍。”江武義聽懂了花見話裏的潛台詞,二十軍棍他受得。

轉瞬間,雅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宋伯雪關上房門,擋住外面的視線,而後好整以暇地坐到椅子上:“江千戶想怎麽聊?”

是直接動手呢?

還是說廢話呢?

盯著宋伯雪坐下,江武義站在原地沒有動:“宋伯雪,你不是音音的良人,你會害了她。”

那個夢太過真實,事關江梵音的安危,他無法不相信。

害了她?

江武義眼底的神色太過認真,宋伯雪不由斂眉:“江千戶此言何意,本官聽不懂。”

難道這男配重生了?

江武義摸了摸腰間的刀柄:“你給不了她想要的,莫要再拿什麽婚約纏著她。”

否則,休怪他不客氣了。

如今義父身陷牢獄之中,能幫上忙的只有少將軍,一個七品小縣令根本就不值一提。

看來不是重生了,宋伯雪心裏有了答案,不然江武義肯定知道那所謂的婚約從來都綁不住江梵音。

原書裏,原主不僅沒有拿婚約去纏著江梵音,甚至還想把江梵音打發的遠遠的。

她的視線落在江武義摸著刀柄的手上:“江千戶覺得本官不是她的良人,那誰是?”

“宋伯雪,你若知趣些,我會饒你一命,否則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江武義拔開短刀,心裏殺機又起。

“像對你那些手下一樣嗎,只是不知道他們的死是你的意思,還是花少將軍的意思。”宋伯雪站起身來,這才是她廢話半天的原因,男主到底有沒有參與其中。

若此事本就是男主授意,恐怕也不是什麽良人,他們這些人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沒一個好東西,包括原主。

江武義的臉上閃過一絲沉痛,那些都是陪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只是一個神情,宋伯雪便懂了,還真都不是好東西啊。

想知道的答案已經知道了,那就沒什麽廢話好說了。

她站起來,空手一揚,一招打落了江武義手中的刀,低低道:“本官可不是好欺負的,江千戶你的算盤打錯了。”

“怎麽…”可能?江武義昏過去前都沒想明白,自己在宋伯雪面前竟然不堪一擊。

饒是他知道宋伯雪有武藝傍身,不然之前也不會在綠松裏打敗自己的手下,可是也沒料到這個狗官的身手竟然這麽快,這麽詭異。

外面的人只聽到房間裏傳出一聲悶哼,隨後便沒了聲息。

房門被人從裏面推開,宋伯雪迎著眾人的視線走出來:“把人給本官綁了,回衙門。”

結果顯而易見,勝者是宋伯雪。

江梵音心裏松了一口氣,隨後跟在宋伯雪身後離開。

花見沉沉盯著他們的背影,惱羞成怒道:“廢物,還愣著幹什麽,回去。”

他一定要這個宋伯雪吃不了兜著走。

回到縣衙,宋伯雪轉身看向跟在自己的身後的江梵音,冷聲道:“江姑娘不用擔心,江千戶只是昏過去了,本官有分寸。”

她不是把人命當兒戲的人,像江武義那種人,應該讓律法來制裁。

江梵音呼吸微滯,良久才抿唇道:“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發病?”

她還記得上次在綠松林,這個人發病的樣子,駭人卻也惑人。

許是沒料到江梵音開口關心的不是男配,宋伯雪的臉色緩和一些:“本官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