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來到二堂,宋伯雪才回頭看向江梵音:“江姐姐無需在此陪本官,想來花少將軍應該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周師爺適時插話:“正是,屬下一早就看到衙門口的馬車了,花少將軍應當等候多時了。”

不管花落誰家,周師爺都記著自己是哪邊的人,說話間自然向著花見,至於自己原來效忠的江武義,不好意思,江千戶和少將軍比起來,當然是少將軍更受人愛戴。

江梵音臉色微變,看了宋伯雪兩眼,心底生悶,沒有接話便走了出去。

宋伯雪淡淡望著,直到那道淡青色的身影轉過門去,才收回視線,林大這兩日就該回來了,希望帶來的是好消息。

縣衙外,花見坐在馬車上,見到江梵音走出門來,便跳下來問好:“江姑娘,這身衣裙真好看。”

若是一般女子,他會直接說:姑娘今天真好看。

但因為是江梵音,他難得用了兩分心思,沒有直接誇人,而是誇了衣服,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欣賞,顯得沒那麽心急,好事多磨嘛。

江梵音面色不變:“少將軍。”

花見聞言揚了揚嘴角,都說女人最是口是心非,這位江姑娘也不例外。

昨日還拒絕了他的好意,今早就換了女裝。

他就說嘛?女子哪有不愛美的,這招欲擒故縱很有意思,很有效,撓的他心裏癢癢的。

“江姑娘還沒有用早膳吧,江千戶已經在樓上樓等著我們了,請。”

江梵音坐上馬車,花見騎馬跟在一旁,一行人不緊不慢地朝著樓上樓趕去。

縣衙裏,宋伯雪正翻著縣志看。

就見牢頭快步走了進來,直接跪地道:“大人,牢裏的刺客都暴斃了,一個活口也沒留下,約摸…約摸是昨夜醜時的事…。”

牢頭說完,頭也不敢擡。

身為牢頭,卻沒看好牢裏的犯人,他難辭其咎,只希望這位新來的年輕縣太爺能從輕發落。

看著惶恐到在發抖的牢頭,宋伯雪放下手裏的書,眉頭緊蹙道:“怎麽死的,昨夜都有什麽人去過縣牢?”

話音一落,她不用想也知道和那個癡情男配江武義脫不了關系,畢竟他是幕後主使,當然還要算上一個周師爺,甚至於獄卒和衙役都有問題。

不可避免的,宋伯雪想起了花見,這位原文中的男主,護城軍的花少將軍到底知情與否,又是否參與其中。

那十幾名刺客都是護城軍兵士,是為了朝廷和百姓出生入死的勇士,然而他們沒有死在沙場上,卻因為上位者的一己之私,如草芥一般喪生在了牢獄中。

即使他們曾意圖行刺,卻也罪不至死。

宋伯雪向來不覺得自己性子善良,卻也敬畏生命,可總有些人不把人命當回事,或者說不把普通百姓的命當回事,動輒就殺掉。

她一時間有些火氣上湧:“來人,昨夜凡是在案發時間進出過縣牢的,無論是獄卒還是什麽人,全部嚴加看管起來,沒有本官的命令,誰也不能探望。”

她要徹查此事,一來為了給那十幾個人命一個交代,二來剛好借機把縣衙裏有問題的人都給換了。

哪怕她有著辭官的打算,也要先處理了這些和江武義、和周師爺沆瀣一氣的衙役、獄卒。

“查一下江千戶在哪裏,叫上所有捕快,隨本官走。”

宋伯雪肅著臉,以為人死了就沒事了嗎,那些人的供詞、認罪狀還在,她原本還想等苗知府那邊的消息,現在看來有些人猖狂太過,太欠收拾了。

因為行動突然,周師爺收到消息也沒時間傳出去,就算是傳出去了,報信的人也未必能趕上宋伯雪和捕快的速度。

宋伯雪撇了眼跟在身後的周師爺,沒有去管他,這個人留著還有用,早晚也要收拾。

所以當她帶著捕快們把樓上樓圍起來時,江武義還在二樓雅間陪花見朝江梵音獻著殷勤。

雅間的門沒有敲響,就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宋大人此舉何意?”花見登時就沉了臉,不管是為了什麽事,這氣勢洶洶的架勢也太不把他這個少將軍放在眼裏了。

宋伯雪挑眉,並不理會他,而是看向江武義道:“本官這裏有個案子,涉及到江千戶,還請江千戶配合查案,不要為難本官。”

若是為難,那就看看是誰能為難到誰。

江武義下意識地去看花見,花見便板著臉道:“宋大人,請人也有請人的規矩,江千戶的品級在你之上,如此行事不妥吧。”

當著他的面就要拿護城軍的千戶,這不是打他這個少將軍的臉嗎?

這個宋伯雪還真是不知輕重。

“你哪位,管得著本官嗎?來人,既然江千戶拒不配合,那就怪不得本官了。”

宋伯雪冷笑一聲,給你點顏色還開起染缸來了,一個沒品沒級的人在護城軍裏拼爹能叫一聲少將軍,在外面,對不起,那要看她賣不賣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