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第2/4頁)

別人興許是不知,但是張放遠打小就喜歡獵捕,宰豬,攢著一屋子的工具鐵器,昔時摸鐵器的功夫不比摸筷子的機會少。

喜好一樣東西,對其自然是了解的比尋常人都要深刻許多。

他掩不住臉上的笑意,顛了顛手中沉甸甸的石頭:“咱們這山可是買的大賺了!”

許禾不大懂得鐵礦是作何處理的,但卻是曉得鹽鐵都是朝廷經營管控,他們的山裏現了鐵礦該怎麽辦,見方才張放遠把雇農支開,上午又才說了私鹽一事,他小聲的問張放遠:“若是被人曉得了咱們山上有鐵礦石不會要被拿去充公吧。”

“而今家裏雖比不得蘇徽江南大商,可在泗陽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瑞錦有科舉之途甚好,家裏的錢若不奢靡也是夠用,可犯不著走私販官鐵的路子啊。”

張放遠見許禾一本正經相勸誡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他捏了一下許禾的手背:“我就算是敢拿著自己冒險,可也不敢拿你和兩個孩子去冒險啊。”

知曉許禾不懂得鐵業,他耐心解釋道:“凡私地上挖出官礦者,二成充公,四成以官價賣給朝廷,還有四成是可以自賣的。”

許禾聞言大為震驚,他並不知曉這些,得知其中觀竅,連忙道:“那咱們趕緊看看有多少礦!”

“既是發覺了,也不會就手頭上這點,大抵都不會少,怕是難以估量,到時候我再派兩個信得過的人前來先瞧看一番,心裏有個數後尋個合適的機會報了朝廷,派人前來采礦。”

許禾斂起眉眼裏的笑意,試探好奇的問張放遠:“大抵能有多少銀子進賬?”

“這可不好說,二成充公便沒得說了,四成官價賣給朝廷也拿不到多少好價格,剩下的四成倒是有得賺。”張放遠湊到許禾耳邊道:“總是不會低於萬兩銀子。”

“至於具體是多少,還得看到時候如何處理,究竟有多少了。”

許禾微微吸了口氣,這簡直便是天降喜事,如此一來可是直接就把買山的錢成倍的賺了回來。

他難掩心頭的喜悅,卻也不得不低調裝到心裏,只怕他人曉得了眼紅生事。一切還得朝廷派人前來采礦了才算是塵埃落定。

兩口子都默契的沒有說談出此事,只當做運氣不好,西山土薄,不好種植,讓主事仆役領著雇農遠離了這頭,把果樹竹子種植到別處,倒是沒人多過問什麽。

回去以後張放遠不日就帶了信任的人前去勘測是否確有其事,事情倒是穩妥,他高興之余卻又有些犯愁。

鐵礦一事要上報,自然是上報給地方官員,再由知縣往上頭去報,一層層的上去,也就是一層層的得當上頭直至中央的嘉獎,誰都想從中沾點便宜,州府乃至往上的官員張放遠管不著,可他獨獨是不想泗陽知縣沾他們家山頭鐵礦的光。

若是直接報到縣衙,知縣勢必是要得到些好處的,一則能從鐵礦中大賺一筆,二來上報了鐵礦,朝廷國庫又得到充盈,這都是要往下州府知縣層層記功的,官員既能得到朝廷的褒獎,政績也能增添一筆光,對礦業便甚是關注。

鑒於曾經的過節,張放遠如何想再讓他趴在自己身上吸血,為此張放遠即使高興得了鐵礦,卻也沒有急著上報,隨後朝廷派人前來開山采礦。

左右家裏不急著用錢,礦就在自家山頭上,怎麽也跑不了,他便隱著事兒,沒上趕著去稟告知縣。

正當張放遠尋思著如何搭上其余官員的線繞開知縣時,江南鹽商傳了個信兒來,說是泗陽鹽價無狀,朝廷商議決定還是要在泗陽尋個=商戶給鹽引管理泗陽鹽行,近段日子鹽政便會到泗陽來考察合適的人選。

張放遠和先時江南鹽商前來泗陽時一桌子宴席過的商戶率先收到消息,這消息可謂是勁爆熱乎,登時就炸開了諸商戶的心。

“這消息可靠嗎?究竟是真是假?”

許禾覺得事情雖是有跡可循,可實在是太過振奮人心,以至於讓人去懷疑他的真實性。

“那江南鹽商既是做了許多年的鹽業生意,人脈路子定是廣,且又時常與朝廷打交道,想必是錯不了。”

張放遠盤算著:“想必是也想自己拿下泗陽的鹽引,但朝廷屬意於泗陽本地商戶,江南鹽商想著既是在泗陽有產業,便賣了個人情給昔時陪同宴飲的商戶,不管最後是哪一個有幸被朝廷選中,那最後也得是答謝他的人情。”

許禾想,細細展開來倒是覺得鹽商會好心傳消息過來了。

他不禁看向張放遠:“那我們家可要前去爭取此次機會?”

“若不去爭,怕是在鹽政定下人選前日日都不得好眠!”

四月底,張放遠跟許禾總算是等到了瑞錦的信。

會試今年定在三月開考,這封信是瑞錦抵達京城找到落腳處時寫下送回來的,回來的路上信使出了茬子耽擱了許多時間,收到信的時候算算時間瑞錦早都出考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