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光潔而具有一定厚度的木板片鉆上幾排小孔,把豬毛和依次簪進,一簇接著一簇的豬毛簪進去後,光板的木片上便積成一個小刷頭。張放遠在手指上試刷了下,豬毛硬,微微紮的手指有些疼。

來回摩擦了幾遍,保證不會掉毛出來,他才用另一根鉆了小孔的木板片簪馬尾毛。

豬毛倒是好弄,去宰豬的時候收集起來拿回就是,就是馬毛不多好尋。馬本就昂貴比豬又稀少,要取馬毛還得上馬行,不過幸而他們家有一匹馬,這一撮毛就是從小黑身上剪下來的。

馬尾毛相較於豬毛要硬一點,而且毛發旺盛長得長,一根馬尾毛能剪斷成一小撮毛簪半個孔。

而馬鬃毛的話就比較柔軟了,要比豬鬃毛還軟一些,為此木板片上的孔就得更加的密一些,否則過於柔軟的毛太稀疏就刷不幹凈牙了。

農戶出身的人大多數都有一些手藝功夫在身上,張放遠忙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做出了五把牙刷出來。為著美觀,還把牙刷手柄那一頭打磨的圓滑,瞧著便不似粗制濫造之物。

“你看著如何?”

牙刷做好,他便率先拿去給許禾看了看。

“倒是真有些模樣,比楊柳枝看起來好使的多。”許禾看見過人用楊柳枝漱口的,便是用小指頭粗細的楊柳枝將頭部咬爛蘸取鹽用於擦洗牙齒。他倒是也嘗試過,也是能去除飯後牙齒上的汙穢。

可楊柳枝總歸是比不過張放遠做出來的毛刷,沾了皂角粉擦洗牙齒,更為柔軟而不似楊柳枝一般容易刮傷牙齦,縫隙之間也能照顧到,上手著實是好使,許禾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張放遠又催促他用馬尾的來試試,許禾有些舍不得,三把都用過了怪可惜,一把使壞了再用另一把便是最好的,畢竟往嘴裏塞的東西不適合除自己以外的人再使用,是十分私用的物品。但為了分辨出不同,還是應了張放遠。

“三個都還不錯,馬鬃毛最柔軟舒適,馬尾毛的韌性更好些。”

張放遠道:“你的牙本就好,為此用著三個只是舒適感不同,若是牙根兒處的那片肉時常紅腫的話,用馬尾毛和豬毛必然刷的一口血沫子,馬鬃毛的便無大礙。”

“如此倒是什麽牙的都照顧上了。”

張放遠道:“多些選擇,如此客人便會更多。”

許禾如獲至寶的把兩把自己使過的牙刷收好,又疑惑問張放遠:“你不是上木匠鋪子了嗎?我以為你會讓木匠幫忙制作的。”

“我原也是這般打算,去問了一趟,要麽嫌這點小功夫不肯做的,要麽動手費就要上十文。想著自己又不是不能做,既不是急著上鋪子的,幹脆省下這個錢,自行動手。瞧我自做的也是不錯的,只不過工具不如木工鋪的齊全,做出來也沒有那麽好看。”

許禾輕笑:“你倒是也知節儉了。”

“我如何能不知,且不說許師傅日日叮嚀教導,時下也得顧忌著孩子多省下些錢。”

張放遠把剩下的幾把牙刷也交給了許禾,都是豬毛刷的,馬毛沒能在小黑身上薅到多少,那馬兒跟成精了一般,先不曉得是剪它的尾巴毛還挺配合,後頭看著尾巴上的毛少了一撮,登時就鼓著眼,馬蹄子一蹬一蹬的。

“我還又去了藥草鋪子,要做牙粉的那些草藥貴的廉的都有,不過藥草鋪子的東西賣的都貴,曬幹的苦參一兩就要十文錢,他收老百姓的才給十文一斤,實在黑心的厲害,別的就不一一細說了,像是文蛤龍腦一類貴的能吃人。”

許禾嘆了口氣:“城裏鋪子的東西哪有廉價的。這樣吧,咱們自己收購著,實在收不到了的東西再去城裏的鋪子買。這牙刷活兒本身不難,要的就是做的賣相好,我瞧咱們村裏的老木工也做的好,而且價格全然是不如城裏木工鋪的人工價。”

“我也是這般想的。”張放遠道:“那我便負責收購做牙粉的草藥和牙刷毛,你去找老木工談價格。”

許禾應聲。

木工好找,村野人均木工師傅的地方,能成木匠接村民活兒的木匠那都是出類拔萃的,以前在許家的時候她二姐愛漂亮,衣服首飾都多,劉香蘭就在自家山裏砍了木頭去找村裏的木匠定了櫃子,木匠就收一些手工費,極為實惠,不過六十到八十文。

若是換在城裏的木工鋪子,即使是自己出了木頭,起碼得貴三十到五十文。完全在木工鋪子裏買成品就更貴了,許禾當初跟張放遠成親時就直接買的成品,花了三百來文,那還是因著木工鋪有張放遠極熟的人算是送人情給的新婚賀禮才收的這麽廉價。

他去找了村凹何家,木匠他喊何姥爺,並不是近親,甚至不知有沒有親,只是後輩都這麽尊稱喊一聲姥爺。

許禾把張放遠做的牙刷給老木匠看:“想做這個,長期量多的做。手柄要磨的光滑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