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3/4頁)

不多時,許禾就端了一碟子小芹菜炒肉出來,熬二就在外頭狼吞虎咽的吃。

許禾在一邊摘菜,他掃了熬二兩眼,折身進屋去取了一小碟子瓜子出來放在桌上。

熬二順著手擡頭看向許禾。

“我同你嘮嘮。”許禾把瓜子往前推了推:“送你吃的。”

熬二一口咽下飯菜:“嫂子,不是我不告訴你,我是真一點不知道張哥的事情。”

許禾沒讀過書,但是也聽過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這當兒看著熬二的模樣全然便是在演繹這句話。

“我還未開口你就這般說,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事不成?”

熬二幹咳了一聲。

“我定然不問他的事兒。”許禾在熬二對面坐下:“你放心吧。”

熬二擡頭看了一眼許禾,雖說兩個人都是一個村子的,但是接觸的並不多,他仔細一瞧,才發覺許禾長得挺好看的,大眼睛高鼻梁,身形又很好。果然是許韶春的小弟,長得都不錯,怪不得張放遠會娶回家去。

跟姿色好的人說話讓人覺得更能接受:“那就成,我可不敢亂說張哥的事兒。”

許禾埋著頭繼續摘菜,還真閑聊一般:“你可去過花樓?”

熬二微有錯愕,不過想著只是問他,又覺得沒什麽了。

“嗐。”說起這個,他登時就來了勁兒,豎起大拇指指著自己,大言不慚道:“常客,前不久才去喝了一宿,第二日花樓裏的人還請小爺喝了水送出門的。”

“整日喝酒有何意。”許禾聞言也未置可否,又問:“那你們男子就都這麽愛去?”

“這肯定啊。誰不想去裏頭,姑娘小哥兒又好看,好酒吃食不斷,曲兒啊舞兒啊,能鬧騰到天亮,便是個男子都……那什麽,有個詞兒叫流連忘返。”

熬二神采奕奕道:“這世界上啊只有兩種男人,一種是沒去過花樓的,一種是去過無數次的。那些沒去過的,八成是沒錢,去了的都想再去。”

許禾成了親自然也不會傻到說只是吃吃喝喝有什麽可去的。

“這麽好,那裏應當會花很多錢吧?”

“可不嘛!”熬二掰著手指:“喝酒花錢,吃菜花錢,看曲兒花錢,叫姑娘小哥兒花錢,便是踏進那個門檻就得要花錢!尋常人可消受不起,人是戌時進去的,屋舍是亥時沒得。”

許禾聽到這兒反倒是斂眉笑了起來。

“嫂子不信?”

“信。”許禾又道:“那你可見過頭牌花魁?”

“如何沒見過,那姿容像雪,身段兒妖嬈,便是遠遠站著都叫人覺得銷魂。”熬二想起茵九娘下意識的就咽了咽唾沫。

“那若是請頭牌花魁作陪呢,花多少錢?”

“這個,看情況吧。頭牌花魁也不是一般人想見就能見的,像是尋常有錢人他就是想請花魁作陪人家也不一定會賞臉兒的,還得是人家頭牌自己個兒瞧的上的,自然了,若是實在給的多,像是城裏的員外動輒上百兩的出手,那還是可以網開一面。”

“他們端的這般高?”

“那可不是嘛。”

許禾聞言心中更是妥帖,既是如此,那便再無不相信他了。果然,信他是沒錯的。

“好吧。你吃酒,我去忙了。”

“別啊嫂子。”熬二正說談在興頭上,許禾不聽了多沒意思,他想挽著人再說會兒,便指著張放遠吹噓:“凡事有例外,像是張哥那樣的去,那些娘們兒都倒貼,不收錢。”

聞言,許禾果然又坐了下來。

熬二覺得馬屁是拍對了地方:“真的,那些個花樓裏的姑娘小哥兒可不似良家婦女,閱人無數,花錢尋她們的都是些什麽人?上了年紀的員外老爺,在銀窩子裏養銹了骨頭弱的跟書生一樣的少爺,哪裏能讓她們滿意。”

熬二嘿嘿笑道:“她們就喜歡張哥這樣年輕力壯,一看就不好惹的。”

許禾記著張放遠先時也同他說過兩句,只當是吹噓,他也未放在心上。

如今腦子裏就只有三個字:失策了。

他突然就有點生氣。

熬二不明所以,又好像悟出來了點什麽,連忙捂住了嘴。只見許禾不發一言的站起身,又變得像村裏人嘴中的那個冷僻模樣,熬二尋思著說點什麽補救一下,許禾又折身走了回來。

“嫂子,我就知道你不會往心裏……”

許禾端走了那盤送的瓜子。

“欸,欸!”

熬二狠拍了下大腿。

下午熬二也沒走,在外頭吹著樹蔭下的風,昏昏欲睡的,又遇見三兩個等人的男子,幾個人圍了一桌子玩兒了一下午的骰子,料想著張放遠是不會放任人在此處賭錢,便玩兒的極小,輸贏不大。

男子走了以後,熬二也沒再見到許禾出來同他嘮嗑,他也不敢去扭著人說話,回頭上張放遠那兒告自己一狀倒黴的還得是自己。可見此情形,許禾要是因著花樓的事情跟張放遠鬧的話,那張放遠尋到是誰說漏嘴的,那自己還不是得倒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