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3/4頁)

恰好看見許禾過來,村民紛紛都看向了許禾,諸人心下都有了考量,卻沒人張口。

“欸!我是說孩子會燒菜操持,但可沒說是哪個孩子,是你自己不問清楚關我什麽事兒!先時想讓我們家韶春來給你充門面,現在又嫌這嫌那的,十指有長短,難不成人還能樣樣都好不成?你以為你家費廉又多好了!照樣還不是一樣不會幹,還得人伺候著讀書!”

罵起架來,兩方都覺得自己有理,也不管不顧的,專挑著人心窩子戳,別的顧不著,但吵架一定是要給吵贏。

“我兒子那是有功名在身上的秀才,便是不會操持農事兒那也有朝廷的月錢拿,有良田使。你家韶春除了空殼子還有什麽?未必還能拿來吃飯不成?”

“喲,過河拆橋也不見有像你這般拆的,先時不就是瞧上了我們家韶春生養的漂亮嘛!你家那書生看著人端正,瞧著韶春眼睛都不眨。”

見著劉香蘭把自家心肝兒子說的跟個好色之徒一般,她氣的口不擇言:“你以為我家廉兒非你那許韶春不可?有的是人想跟我們家結親呢,便是最初我兒也不是瞧得起你家那不中用的許韶春,看中的分明是……”

“大夥兒,豬都盤好了,再不買我就拉回去了。”

張放遠突然過來朗聲打斷了眾人看好戲,也打斷了費母欲要脫口的話。

許禾也隱隱感覺到了費母下一句就要說什麽了,心中大駭,幸而張放遠先他阻止了爭吵。

若是費母把那些事兒翻出來,以後更是有的鬧,幾家人也別想好過了。

村民意猶未盡,先時兩家結親就惹紅眼了好些人家,現在看兩家這麽快就撕破臉的罵,諸人心中別提多快活,巴不得再多聽聽兩家的糟爛事來。

但張放遠來打斷後,諸人也不好再厚著臉皮繼續聽了,裝模作樣的上前去拉人勸人,把兩方給勸歇了氣兒去。

許韶春在屋裏哭腫了一雙眼睛,如今裏子面子丟了個精光,反而莫名松快了一般,像是卸下了套在面上的枷鎖,也不顧人說人看了,端了盆洗臉水徑直潑在了院子裏,村民們只好悻悻的退了出去。

許禾同張放遠對視了一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也沒有上前去勸,左右自己去也只有挨罵被打出氣筒的份兒,索性跟張放遠回了黃家,收錢賣豬肉去。

過了兩日,許禾才聽說了後續。

她娘劉香蘭氣的兇,在費家最是忙的脫不開手插秧的時候把許韶春喊了回去,費母追著去罵了一通,還得回家去忙活兒。

許韶春一連就在家裏住了三五日,先時還得意洋洋的,後頭一直住著也不見費家來信兒,就是費廉從書院休沐回來也沒去接她。

這朝許韶春才著了急,幾番扭捏後,還是厚著臉皮自己回了費家去。

許禾知道這些事情喟嘆了口氣,兩家人鬧成這樣屬實難看,要說合離的話也不可能,存戶人家不興這個,一般只有喪妻,沒有休妻一說。

一次成親就元氣大傷了,再來一回不如先前好找不說,還又得花錢,說出去也難聽。只有這樣僵持著過,而且像這種娘家夫家掐架的也常見 吵完了一樣過日子,不過以後想好日子過肯定是不容易了。

只願他這二姐經此一事能成長一些,若好生經營著夫妻之間的關系,踏實過日子,以後還有望,說什麽費廉也是村裏少有的讀書人。

許禾去摘菜回來,見著村裏田地間現在議論的都是費廉和他二姐,倏忽還有點不習慣。他和張放遠兩個專受鄉親議論的“風雲人物”,忽然就退位了。

“明兒跟我去城裏賣菜吧。”

張放遠去幫張世遠下田插秧回來,兩條小腿連著腳都是稀泥,盛了一大瓢水在院角邊沖洗,中途還澆了點水在插了小蔥的爛瓦罐裏。

許禾整理著小菜,道:“以後不去賣菜了。”

張放遠聞言手一頓,轉手將葫蘆瓢丟到了水缸裏,他走到許禾跟前去:“作何不去了?那幾個王八蛋不敢再來找你麻煩了,錢都賠了。我以後守著你。”

許禾笑了一聲:“你守著我誰守肉攤兒去?”

“去吧。昨兒瞧著咱們都攢了快五千錢了,一起掙錢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能修青瓦房了。”

“你倒是想得美,便是在村裏修個青瓦房沒有上百兩的家業誰敢動。”

“那不是也得有個指望嘛。”

許禾見張放遠跟個小孩兒一樣拗著自己,也不繼續賣關子了,他站起身:“野菜已經沒有什麽可摘的了,村裏人都說我把咱們村附近的野菜都搬去了城裏。不是長久生意,利潤也不高。”

“天氣大了,瞧著豬下水不多好賣,又容易變味,不妨做了鹵味,我同你一道去城裏擺攤賣吧。”

張放遠聞言眉宇舒展,捏著手擡眼不禁就要幻想:“這個好啊!鹵味可賣的比豬肉還貴,怎的不早些說,合該早就這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