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4頁)

“不會,早些起來準備著怎麽不行。你啊,就是個謙虛自斂的,我還不知道你的,你娘說你可會燒菜了,正好露一手。”

費母話說的輕巧,聲音卻冷冷淡淡的。

許韶春聽費母的意思,儼然是要她幹了,弱弱應了一聲:“夫君不在家中,給婆婆分幹些事兒也是應當的。”

答應的好聽,話畢卻又放下衣裳,摸起額頭擦起汗來:“只是昨兒沒如何睡好,今朝有些昏昏沉沉的,卻又想著不能耽誤了家裏的活兒,這才沒有去河邊就在家裏洗搓衣物的。就是不曉得會不會咳嗽,要是這般做飯,寒磣了幫咱家的鄉親就不好了。”

費母聽著這嬌氣喘喘的話,本是進屋去拿籃子買肉,登時又退了出來。

窩了好些日子的氣,終於再此刻忍無可忍,她冷斜了許韶春一眼:“我說許二小姐,你這不該出來嫁人,合該是上城裏的春喜班子唱戲去才是。”

從陳家吃酒那日回來,她就特地把農家事兒一一叫著許韶春做,在旁頭暗瞧著。

這小妮子,幹起活兒來摸摸索索的,半日的活兒一日都幹不完,總尋思著想躲會兒懶,幹起活兒來不是要去趟茅廁就是要喝水。

活兒倒是也會幹,卻決計不是個熟練的。可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農戶出身的孩子,怎可能不知道農活兒怎麽做,便是他們家從不做活兒的書生偶爾也是能打下手的。

想蒙蒙外人還成,卻騙不了時常勞作又一個屋檐下的農婦。

沒懷疑沒考究還未留意發現什麽,這朝一細察,當真是讓她窩了一肚子的氣。

想當初她老娘吹噓的何其厲害,又漂亮,又會理事管賬持家,這朝看來,除了嘴巴功夫了得,沒見得那雙手還能做點什麽像樣的東西來。

原她是不想發作的,準備等這妮子自己現原形,沒曾想日日活兒沒做完,還一腔子的理由來,不是頭腦發熱就是手腳抽筋,還怪搓衣板刀子不好使,說不如她們許家好的。

臉皮厚實得都不似這個年紀的小婦人。

今日她實在是忍無可忍:“這三天兩頭的病著,反正也是做不了什麽事,不妨回許家去,正好跟你爹休養在一堆,讓你娘好好伺候著。”

許韶春一聽這話也火了,家裏她重話都沒怎麽聽過,這來費家幹的活兒比以前已經多了一半,卻還是不得費母滿意,前兩日還只是陰陽怪氣,今天竟是直言罵起來了,她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生氣,也沒好臉色:“婆婆,您也別忒刻薄人了些。家裏的什麽事兒我沒幫著幹的?”

“喲!刻薄,割個草喂豬食洗個衣裳就叫我刻薄你了,你去村裏各戶人家好好看看,有誰家兒媳婦幹得比你還少的?便是隔壁丘家兒媳婦大著個肚子幹的都比你多,人家從早忙到晚,還擔糞水澆菜!”

……

許禾給黃家娘子數結了買豬的銀子,出來看張放遠刮豬毛,本是等著分豬肉的村民卻不見了,本是熱鬧的院子登時清凈了下來。

“人呢?都買好走了?”

張放遠提著水壺沖走了豬尾巴上刮下的最後一縷毛,看好戲的挑了下眉毛:“都去費家勸架去了。”

與其說勸架,倒不如說是看熱鬧,張放遠還不曉得村裏人的尿性,最是喜歡看人吵的。

“勸什麽架啊?”

“費娘子跟你二姐吵起來了,吵的兇,你二姐又哭又鬧的,許是買肉的村民跟你娘說了一嘴,那邊院兒裏好不易歇了會兒功夫,你娘來了掐的更兇了!”

黃家男人剛從那頭過來,村裏婦人夫郎吵架是常有的事情,他們這些男子也不好插手,看了一眼見沒打架就回來了。

許禾卻是吃了一驚,這才成親多久啊,怎就吵了起來。

“你不去看看?”

張放遠道:“我去做什麽,大夥兒去看熱鬧前還叫我快些把豬盤出來,他們回來就好買。”

許禾緊著眉頭:“那我過去看看。”

張放遠忽而拉著他:“看看熱鬧就是了,你別去管。”

許禾點了點頭。

“先時嫁人說的好聽,結果是個空殼子,你也不怕說這些謊話遭了雷劈。可憐了我兒文質彬彬的,吃你們家這種啞巴虧!”

“你們家吃虧?再沒有比你們家更精明的了!彩禮尋思著最低的給,還想我家孩子來當牛做馬,也不怕說出去讓人笑話!當初要不是你說孩子嫁過來會當親生的看,我會答應你?呸!”

許禾過來沿著下路過來的時候,費母和他娘劉香蘭插著腰正對罵的面紅耳赤,像兩只炸了毛的公雞,一個比一個兇。

“好啊,大夥兒都在,正好來評評理。姓劉的說她女兒賢惠能操持,其實壓根兒菜都燒不來幾個,那日在陳家裝病死活不肯幫忙是為何?不就是許韶春壓根兒不行嘛!還蒙騙人說許韶春能幹!都是那禾哥兒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