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救贖之吻/俞寒洲,我好疼。(第3/6頁)
可當請帖帶著密令出現時,新的命運線——也即馥橙聽從密令勾引俞寒洲、竊取情報的路線正式開啟。
當馥橙想要撕毀請帖,反抗這一切的時候,卦象自然就會想方設法讓他低頭。
就像那段時間,馥橙怎麽尋死都死不了一樣,只因為時候未到。
如此簡單的事實,他卻忽略到了今日。
馥橙將折扇貼到心口,終於明白了原主為什麽鐵了心要死,要逃離這一切。
原主自幼跟著老國師,他比誰都要清楚占星術的力量,清楚命運和卦象的無可轉圜。
而這一切,如今落到了馥橙頭上。
馥橙閉著眼,生平第一次真正覺得委屈。
他艱難地翻過身,將頭埋到被子裏,因為疼痛而發顫的脊骨脆弱得仿佛隨時都會夭折。
憑什麽呢?
他不想按卦象為太子效力,不想害俞寒洲,不想做命運的傀儡。
明明如今的一切,俞寒洲提前來找他,血玉保護著他,已經和卦象有很大不同,為什麽最後還是走上了同一條路?
馥橙安靜地躺了許久,久到身上疼得麻木,才伸出手,將請帖拿了回來,合上,塞到枕頭底下。
隨著這個動作艱難地完成,熟悉的暖意再次回歸,胸前的血玉也再次發揮了效用,將疼痛驅離。
馥橙撐著身子坐起,搖了搖鈴,命外頭的人備熱水沐浴。
春喜進來見他面色如雪、整個人疲憊得仿佛隨時都會睡過去,驚得以為他又發病了,忙就要去喊人。
馥橙卻喝住了她,只命她取黏膠來,自己粘好了帖子,接著便執意要求靖安衛將畫舫開走。
後來他沐浴完,便睡了一覺,一直到現在。
聽著門外春喜不安的腳步聲,馥橙從回憶中脫離出來,懶洋洋地伸手摸了摸枕頭底下,卻是什麽都沒摸到。
請帖沒了。
他微微蹙起眉,坐起來搖了鈴,等春喜進來,便問:“請帖去哪了?”
春喜愣了一下,不安道:“世子,請帖剛剛被靖安衛取走,呈給俞相了。”
“給他了?然後呢?”馥橙有些不解。
卦象裏可沒有這回事。
“然後……”春喜支支吾吾,有些為難。
那個帖子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俞寒洲就把帖子毀了。
春喜看在眼裏,卻不知道俞寒洲這麽做會不會對馥橙造成什麽傷害,所以很是猶豫。
她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若是放在平時,馥橙肯定會追問。
可這會兒,想著下午做下的決定,馥橙又安靜了下來。
他垂下眼,將那塊血玉、那柄黑金烏木折扇和麒麟鎮紙都搬了過來,安靜地看了一會兒,才放到床沿,輕聲道:“送回去,給俞寒洲。”
“世子!你……為何……這使不得啊!”春喜頓時慌了,目光驚疑不定地在血玉和馥橙面上來回逡巡,滿是不可置信。
因為馥橙之前分明極為喜愛這三樣東西的。
那折扇和鎮紙送回去也不算什麽,頂多就是馥橙不喜歡了。可這血玉,分明是馥橙平日最看重的東西。
他連最重視的東西都不要了,舍棄了,是真的要和俞寒洲劃清界限?
馥橙沒理會春喜的欲言又止,只跟平時一樣蔫蔫地打了個呵欠,疲憊道:“去。”
“是。”春喜看著少年雪色昳麗的眉眼,怎麽都看不出什麽異常來,只好帶著東西離開。
馥橙沒有看她,等人走了方垂頭看著雪白的指尖。
隨著血玉的離去,那裏連最後一點血色都沒了,瘦骨伶仃的,提不起哪怕一分的力氣。
可這是他最後的辦法了——不禍害俞寒洲的辦法。
他不去想俞寒洲是否看到了藏在帖子裏的密令,又是否會誤會他。
無論有沒有看到,他都不想當俞寒洲的祖宗了。
俞寒洲只是想要個美人陪著他,這個美人可以是別人,沒必要因此賠上俞寒洲的性命。
原主把這條命運線丟到馥橙頭上,覺得馥橙不愛太子不愛俞寒洲,一定能走完這一生。
可他沒猜到的是,馥橙是條懶得活的鹹魚被子,既然活著就要害俞寒洲戰死,那馥橙就放棄。
他可不做這種缺德的事。
鹹魚小被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努力了。
馥橙曲了曲軟綿綿的手指,輕哼一聲。
綿軟沙啞的少年音聽著很是傲慢。
“你讓我勾引就勾引,你又是什麽東西?”
真當他沒死過似的,嚇唬誰呢。
——
俞寒洲從小廚房裏出來的時候,身後的侍女個個眼神都有些發懵。
然而她們的手上卻都端著不同的膳食,皆蓋了蓋子,看不出什麽名堂。
即便如此,那過於誘人的香氣,也能讓人食指大動了。
誰能想到貴氣天成的一朝宰相會親自下廚?甚至做得賞心悅目?
侍女們大氣不敢出,卻個個面色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