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秦硯北的懷抱幾乎是銅墻鐵壁, 他不想放的,就算劃破皮肉,把他骨頭折斷也無濟於事,雲織以前試過不止一次了, 很明白自己抵抗不了。

所以視野被他手掌遮住, 感覺到他顫抖氣息侵襲過來的時候, 她只是無措地緊閉上眼。

過去的秦硯北她尚且沒有辦法,現在他強勢到讓人畏懼,她更沒有周旋的余地,他想對她做什麽都是隨心所欲。

雲織心皺縮成一團, 無助驚慌在他的掠取面前都顯得沒用,她被動承受著, 但等吻真正覆上來的那一刻,他的淚先一步滑下來。

雲織像被豁開一個口子, 緊接著他冰冷的唇壓下。

他整個人已經像是脫控瘋魔, 可以對她為所欲為,輾轉深入, 隨便怎麽待她, 反正她掙脫不了,而他只想達成心願。

但事實上, 他跟她只是極輕地貼了一瞬,或者連貼都沒有徹底貼緊,就克制著逼自己錯開,狠重吻在她沾滿眼淚的嘴角和臉頰上。

雲織愣住,那個無形存在的口子忽然間拉扯到更大, 汩汩湧出自己也看不懂的情緒。

對於秦硯北的心疼, 也因為這個明明在他絕對控制之下, 卻為了顧及她而專門移開的吻,悄無聲息地爆發。

雲織被他抱著,骨頭快要勒斷,酸得喘不過氣,他的親吻又落在她潮濕的眼尾上,蔓延到鬢發耳朵。

她不由自主發抖,遲疑著擡起手臂,在半空中停了許久,最終還是輕輕放在他鋼板似的脊背上,顫聲說:“……硯北,別這樣。”

“哪樣?”秦硯北把她死死扣在臂彎裏,低沉問,“你以為,你告訴我你喜歡別人之後,就只是現在這樣?”

秦硯北手向下,直接扯開她的行李箱撥到一邊,拿出她衣服口袋裏的手機,在他握住的時候,幾條微信接連跳出來,發信人是江時一。

秦硯北眸底噙著血色,把江時一微信刪掉,電話拉黑,手機關機扔到沙發角落,隨即把雲織從地上摟起來。

雲織長得瘦體重輕,在秦硯北雙腿站起來後,她完全是待宰的兔子,嚇得叫了一聲,被迫倒在他肩上。

門外風雨的勢頭更盛,秦硯北單手托著雲織,擰眉掃過敞開的門口,他厭惡那個位置,如果今天他再晚一步回來,雲織就會被接走,從這片雨幕裏消失。

他不想讓雲織靠近出口,利落踹上門,遙控器把正門和地下車庫的通道都上了鎖,帶著雲織走上二樓,徑直進自己的臥室,“砰”的甩上門板。

秦硯北拉開窗簾,把雲織放到窗口,從背後將人嚴絲合縫攬住,低頭埋在她泛涼的脖頸間,不輕不重撫著她後腦,讓她一起往下看。

玻璃溫室裏的那棵樹花枝繁茂,不受風雨影響,盛大地開滿那片空間。

秦硯北環著她的腰,抵在她耳邊說:“從你給我種下這棵樹開始,你就走不了了。”

“你是報恩的,想幹幹凈凈救我,再幹幹凈凈離開,可惜我只會恩將仇報,你天真地非要拉住我,我就只能扯著你一起掉下去。”

他吐息冰冷,卻極度灼人,突然提起看似毫不相關的事。

“雲織,你哥哥在明城中心醫院治療?是不是不想讓他出事?”

雲織心口一緊,抓著腰間堅硬緊繃的小臂:“你想說什麽?拿這個來威脅我,如果我不聽話,就讓他治療出問題?秦硯北,你不是那樣的人,你也不會那麽對我。”

她堅持在他懷裏轉過一點身,側頭看向他已近崩潰的眼睛。

幾天之前,她給爸爸打過一個電話,反饋說這次哥哥的治療非常順利,都是德高望重的知名醫生,正好有空多放號,他們就幸運撿漏了。

哪有天上掉下來的幸運。

原來是他。

雲織鼻酸,眼淚含在睫毛間,蹙眉盯著他:“不要說狠話了,你心不疼嗎?”

秦硯北卻連燒毀的廢墟都被她踩散。

她不信,他連威脅,對她都是沒用的,除了恩情,除了綁架她的良心,他竟然沒有任何東西能抓在手裏,逼她留下來。

南山院上下封閉,在暴雨裏成了一座金絲囚籠,秦硯北把雲織關在這個曾經抱著她度過整夜的房間裏,守她到天亮,病態地親手給她洗漱綁頭發,帶著她上車返回秦氏總部大樓。

他不再坐輪椅,長腿從車上邁下,把雲織寸步不離帶在身邊,強行跟她十指交扣,攥緊她的手。

雲織精神高度緊張,她擡頭望向身邊穿著深色西裝,氣勢瘆人的秦硯北,不安問:“你又帶我來這兒幹什麽。”

秦硯北緩緩低眸:“織織不是覺得我虛張聲勢麽,我讓你認識認識,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雲織被秦硯北領進頂樓的集團大會議室,坐在只有一扇門,絕對不可能擅自逃出去的隔間裏,墻上掛著一面時時播放的大屏,現場和播放出來的聲音同步,在小空間裏尤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