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4頁)

等到明天早上他醒過來,一切都會恢復原樣。

他還是那個驕矜冷淡的太子爺,即使他真的需要她來治病,也不可能再放低態度,按他的性格,應該是直截了當提要求,讓她必須照做。

雲織分辨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她被迫枕著秦硯北緊繃的手臂,鼻尖都是他身上的草木香,這一刻明明最親近,又清楚知道是有時限的。

他的道歉服軟和強烈需求,都像一場不滿於她擅自離開的宣泄,等天一亮,就會回到之前。

唯一不同的是,她要頂著太子爺的威壓,去輔助他治療。

清晨六點,天際有了一絲微紅,雲織確定秦硯北睡得很沉,才耐心地一點點從他控制裏脫離出來,躡手躡腳起身走出臥室。

她輕聲準備了早飯,放進保溫盒裏,從鏡子中看到自己脖頸上難以直視的殷紅痕跡,找了兩個創可貼蓋上,留下一張紙條,穿好外衣悄悄出門。

今天就是除夕了,周邊的商場店鋪只有少數在照常開門,最多營業到下午三四點也要歇業,雲織沒有什麽非要去做的事,只是不知道怎麽面對清醒過來的秦硯北。

昨天她說明白的那些話,他肯定還記得,就不用當面再重復了。

太子爺狀態穩定之後,用不著她趕,絕對第一時間就會離開她那套小房子,後悔昨晚對她那麽低姿態。

她等晚點再回去,零點跨年的時候自己煮一包速凍水餃,這個每一年都乏善可陳的春節,也就安安靜靜過完了。

雲織不知道,她關門的一刻秦硯北就已經醒了,他手臂擋住眼,直到上面殘留的氣息散掉,房間裏靜得只剩下清晰的心跳聲。

秦硯北撐身坐起,家裏沒有男款拖鞋,他赤腳走進小客廳,茶幾上放著雲織親筆寫的紙條,幾個字簡潔又疏離:“醒了記得吃飯,走的時候把門關好。”

秦硯北按按隱痛的眉心,刻意無視她字裏行間的無情,低聲笑了笑。

她倒是臉皮薄,一大早就又躲了,昨晚上也不知道是誰不睡覺趴床邊看他,被抓包了還硬是要往外跑。

他反復回憶雲織後來溫順伏在他懷裏的情景,來壓制心裏層層疊疊的莫名空洞,那些沒由來的失去感如同吸附在骨頭上,一口口向裏啃噬。

秦硯北闔著眼攥緊手指。

雲織愛他愛得要命,留他住下,由他抱著過夜,還不夠證明麽。

她只差一句面對面的表白而已。

秦硯北吃完雲織做的早餐,碗筷洗凈,環視了一圈房子裏的擺設,打電話讓司機上樓送輪椅。

等回到車裏,往下交代完今天傍晚前務必準備齊全的東西,秦硯北才有空想起昨天從江時一手裏搶過來的那個紙袋。

雲織親手送給江時一的衣服。

秦硯北臉色冷郁,在後排擰著眉心撐開袋子,隨便撥了撥,本來帶著厭惡的視線逐漸凝住,轉為掩飾不住的怒意,以及在肺腑間肆虐的酸澀。

袋子裏裝的根本不是什麽正常男裝,居然跟上次那套剪裁出花樣的情.趣裝異曲同工,是套改版過的類軍裝制服,嚴正氣質沒剩下多少,從裏到外明晃晃的都是特殊暗示。

領口崩開兩顆的扣子,故意做緊能把手臂肌肉勒出凹痕的袖袢,腰間布料戰損,能隱約露出膚色,下面的軍裝長褲筆挺,黑色皮帶掛著槍扣,底下配一雙軍靴。

這能是正經給人穿的東西?!

雲織給他買就算了,連江時一那狗東西她也能送這些?!當他死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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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織上午去了畫廊,店員已經放假,唐遙跟父母去北海道過年,貓也都送去了隔壁那家春節不休息的寵物醫院短期寄養。

她一個人靠在窗邊坐了一上午,想抓緊時間畫畫,總進入不了狀態,掙紮了許久,還是坐車返回家裏,想確定秦硯北到底走沒走。

即使心理準備已經做足,知道太子爺必定早就離開,但擰開門鎖看見家裏空空蕩蕩的時候,她還是難以言喻地停頓了一下。

樓上樓下的鄰居有些從中午就開始聚會了,鞭炮聲一直在響,雲織在門外站了片刻才進門,四處看了一遍,沒看到秦硯北留下的痕跡,連用過的被子都折好放起來了。

雲織垂了垂眼,意外發現她那張紙條被換了位置,貼在她床頭上,她走過去撕下來,一行新添上去的字恣意張揚,寫在她下面。

“有本事,自己在家盯著我。”

雲織被氣笑,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拾起來一看,是寵物醫院那邊負責人的號碼。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忙接聽,對方焦頭爛額地求助:“雲織,你家雁雁怎麽回事,別的貓都挺乖,一點不鬧,就它一直在折騰,從來了開始就沒消停過,我估計是不適應環境,想你了,你要不要來看一眼。”

雲織放心不下,馬上抓起包跑出門,趕到寵物醫院,雁雁一見她來了,小脾氣果斷消失,黏人地貼在她懷裏喵喵叫,顯然是不打算在這兒好好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