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雲織幾乎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吃驚到連腰上被他勒出來的酸脹感都忽略掉,有些頭重腳輕地站在原地,怔了兩分鐘沒能做出回應。

從跟秦硯北見面開始,她想過很多他今天特意過來找她的理由, 大多是負面的, 哪怕是剛才, 他已經軟化態度,澄清了家宴當天的事,她也預料不到,他會當著她的面, 親口說出這樣的話。

驕傲睥睨如他,不把人放在眼裏才是常態, 就算住在一起的那些天,她也沒指望太子爺對她能有什麽好態度, 更沒期待過他會明確地肯定她, 甚至需要她。

雲織睫毛顫了顫。

雖然……秦硯北這些話聽著有點曖昧,但他病情不穩定的時候, 本來就不能用常理看待。

上次被她撞見深夜發作, 他還不是白天剛跟她撇清關系,晚上就又抱又咬, 也根本不能說明什麽。

秦硯北只是在病重期間,適應了她帶來的陪伴安慰,在她離開之後,類似需求藥物一樣需求她。

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這一點……她應該是能確定的。

雲織終於完整地呼出一口氣, 試著抓了抓秦硯北的小臂, 想讓他放開好好說話, 不小心按在那片燒傷的疤痕上,她心一緊,手不禁松了一下。

她剛要撤開,手指就被秦硯北攥住。

他指腹很燙,把她扣緊,修長身體從後面無所顧忌地環抱著,唇齒不輕不重地在她肩上反復研磨:“雲織,以後你有任何要求,或者對我有什麽不滿,直接當面告訴我,不準再離家出走。”

雲織很想跟他爭辯,什麽叫離家出走,那又不是她的家。

她最多算個借住。

但雲織很快冷靜下來,現在跟一個狂躁期的病人理論實在不明智,只會讓他更失控。

她忍了忍心跳,讓自己鎮定,跟秦硯北說:“好,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比如現在,秦硯北,你能不能先放開,別這樣對我。”

秦硯北受到這句話的刺激,擰眉抱她,雙臂攏得更牢,咬得也比剛才重了,毫無商量的余地。

雲織眼裏沁著少許生理性的淚光,嗓子裏不自覺帶出一點控訴:“你可能把我咬破了,好疼。”

禁錮她的人動作停住,炙熱呼吸從她肩頸邊慢慢擡起,雲織能感覺到,他目光像是凝成實體,在自己發泄過的地方審視著。

幾秒後,秦硯北不言不語地再次朝她低下頭。

雲織本能地閉緊眼睛,等待更大的疼痛落到皮肉上,心裏做好了再被咬就拼命掙脫出去的準備,寧可激怒他。

緊接著,施暴的薄唇就落到她淤血的地方。

然而他沒有用力,就只是用微合的唇,輕輕碰著那些他弄出來的紅,沉默溫存,如同撫慰。

更像是……吻。

雲織的血液開始往頭上充,她被咬還能挺住,被這樣柔軟安撫的輕吮,連細枝末節的神經都開始不自在地跳動。

她腳尖暗暗蜷著,找準機會往前邁了一步,掙開秦硯北的包圍,擡手捂住他反復流連的那一片皮膚,帶著鼻音說:“你別仗著病情為所欲為,有些事不是解釋過就能當完全沒發生,我心態已經變了,既然都從南山院搬出來,就不想再……”

“不想搬回去也可以,”秦硯北截斷她的其他可能性,“我可以來你這兒。”

雲織驚呆。

來……她這兒?!

她想著一個人住,別浪費,就只租了一個不到六十平米的小戶型,一廚一衛,一個小客廳小陽台,外加一個比較寬敞的臥室,就沒了啊!

秦家太子爺養尊處優,連南山院他都不太滿意,能住她的小房子?!

再說重點是——

秦硯北定定注視她,線條略上揚的眼尾有些發紅。

他再次以站不住這種光明正大的理由,靠向雲織,身高差輕松壓制,單手攬過她的頭:“馬上除夕了,我身邊的人都已經放假過年,鄭阿姨回南方老家,方簡去了德國,其他人更不用提。”

雲織抓住漏洞:“司機呢?剛在小區外面的時候,司機還給你開車。”

秦硯北低聲:“到你樓下以後,我給他放了假,告訴他今天晚上不用回來,現在車就在單元門外扔著,大半夜的,你要讓我自己用這雙殘腿開回去麽?”

雲織就沒見過這麽無賴的人。

尤其這人是秦硯北,就更匪夷所思。

她咬唇不出聲,盡力抵著他熱度灼人的身體。

說到底,她跟秦硯北又不是戀人,吵架之後要千哄萬哄,才能給對方好臉色,彼此作為單純的施恩人和報恩人,她對秦硯北的要求本來也不高。

既然話都說清了,太子爺態度也放低,過來求她,她還摸到了他那塊代表著救命的傷疤,又怎麽至於要因為那個晚上的事,就鐵石心腸到對他無動於衷。

她想報答他,這件事從沒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