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5頁)

雲織皺眉,捏了捏杯子,大概弄懂了狀況,平靜說:“我今天過來有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何況,既然勸我走,你們怎麽不走呢?”

兩個女人被她文文靜靜地戳中痛處,變了臉色,語氣也難聽了,握著酒杯,高跟鞋鏗鏘作響,就往雲織跟前去。

雲織站直身體,抿緊嘴唇。

她們是想怎麽樣,這種場合,還惱羞成怒想爭吵潑酒嗎?

雲織站在窗邊靠墻,本身就是角落,現在兩個人迎面過來,幾乎把她路堵住,針鋒相對的聲音也逼到耳邊:“你倒挺會擡身價的,跟我們比?我們早晚能光明正大進這門,至於你,這輩子——”

“雲織。”

低磁男聲突然破開有些凝滯的空氣,落到雲織耳中。

“做什麽呢,你能不能擺正自己位置。”

雲織手指一緊,想分開面前的兩個人迎過去。

但男人的聲音已然無所顧忌地繼續砸下來:“該跟我進去吃飯了,怎麽還有空理這些噪音,傻不傻,不嫌累?”

兩個女人臉上表情凝固住,酒杯上的手指發白,幾乎同時扭過頭。

男人坐著輪椅,屋頂燈光霜一樣罩在他眉眼上,英俊淩厲,冰冷陰沉,寬肩窄腰被黑色西裝包裹,明明是跟其他人相似的打扮,卻天生氣勢淩人,要把人骨頭碾斷。

秦家整個家族,坐著輪椅的只有那一位。

理所當然踩著所有人頭頂,手裏攥著秦家命脈的繼承人,那位傳言裏寡義冷情,不能招惹的太子爺。

有人酒杯沒拿穩,“砰”的掉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嚇得急忙蹲下去撿,手不停發抖。

被擋在後面的雲織也露了出來。

黑裙紅唇,烏發如墨。

秦硯北盯著她,語氣難得低柔:“過來。”

雲織乖乖從兩個女人中間穿過,走到他跟前:“硯北,你忙完了。”

滿室的寒意結成冰棱,通過親昵的“硯北”兩個字紮透旁觀者的心,兩個女人面如白紙,一聲不敢出,不能置信,幾乎驚恐地瞪著雲織。

秦硯北低低“嗯”了聲,順手握住她細細的腕子,把她帶得更近,懶懶擡眼看她:“蚊蟲咬你你都不知道躲?還得我幫你打?”

雲織不著痕跡抽出手,頰邊露出笑:“咬就咬了,不疼,我們進去?”

秦硯北淡嗤。

在人前就只會躲,抓個手腕就難為情,沒點出息。

他示意雲織去推輪椅,側過頭,往窗邊的方向掃了一眼,沉冷視線短暫掠過,兩個已經僵住的人徹底腳軟。

前面主廳有幾道身影快步迎過來,恭恭敬敬直奔著秦硯北,把他往裏請,秦硯北漫不經心問:“什麽時候這個前廳成了菜市場,是我沒接到通知?”

馬上有人道著歉清理現場,剛才還自視甚高的兩個人轉眼被清出秦宅,地面都被立即清理過幾遍,秦硯北的臉色才稍緩,讓雲織陪他往主廳走。

雲織根本沒把剛才的風波當回事,全心用在接下來的場面上,她一路眼花繚亂,推著秦硯北按指引走到主桌,最上位旁邊的位置特意撤掉椅子,留出了空位。

雲織把輪椅停在空位裏,沒敢擡頭亂看,輕聲跟秦硯北招呼一聲,就準備退開。

整個廳裏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火辣辣的要凝成實體,她再鋼鐵意志也有點頂不住了。

剛邁開一小步,主位上的老人就含笑問:“硯北,不介紹介紹,這是誰?”

雲織被迫定住,神經緊繃,太子爺要怎麽說,小助手?小保姆?

片刻之後,秦硯北平緩開口,只說了兩個字:“織織。”

雲織眼前有一瞬的空白。

他說的是……織織?

主桌是都是秦家嫡系,什麽沒見過,這會兒也在暗暗吸冷氣,只有坐在老爺子另一邊的秦震低眉淺笑,甚至略微擡杯跟雲織示意了一下。

雲織見過他,反射性地點了個頭回禮。

秦硯北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看了雲織一眼:“還不坐,等什麽?”

雲織這才後知後覺發現,秦硯北身旁的座位沒有人,而現在的意思,居然是讓她坐的?!說好的只是推輪椅呢?!

秦硯北余光瞥她,輕聲冷笑:“你見過哪個推輪椅的穿禮服?”

雲織扶額。

是她傻了,她沒想這些,只以為是太子爺要求高。

雲織吃了這輩子最艱難的一頓飯,一個小時過得簡直像上斷頭台,不止別人打量她,連老爺子秦江川也偶爾會把注意力落到她臉上,她總覺得這個縱橫商場一輩子的老人,對她有些看不懂的深意。

好不容易堅持到吃完,雲織趕忙起身離席,秦江川溫聲說:“硯北,跟我到樓上來一下,麻煩織織等一等?”

秦硯北耳根隱秘地升溫。

雲織也莫名臉紅,太子爺亂叫什麽!連長輩都拿來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