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頁)

秦觀月渾身僵冷地愣在了原地,腰間似乎被一道堅硬的銳器抵住,她顫抖著側首去看,被匕首冷銳的光閃了眼。

匕背已然緊緊貼住了她後腰,鋒利的刃輕易就能劃開她的肌膚,秦觀月驚恐地搖著頭,聲線顫抖:“我不騙你。”

“是我先招惹的丞相,可我只求丞相救出娘親,就這麽一件事,丞相也不曾做到……”

“我做不到的,陸起戎焉能做到?你寧願信他,也不願信我?”

“娘親病重,我不能再等了。我也沒有想過求他什麽,我只是不想整日只能將希望倚托在旁人身上。他答應過我,若他能禦極,我便能……”

話說到最後,秦觀月不敢再說。

這是她第一次對顧珩說出真實的想法,顧珩本該感到開心,可這些不加偽飾的真話太過刺耳直白,他越聽到後面,越覺得有團灼灼燃燒的火刺燒著他的肺腑。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那把匕首,眼底的神色愈發陰沉。

“你以為他待你真心,會讓你做皇後。那樣總比待在我身邊快樂,是嗎?”

顧珩果然聰慧,只聽了秦觀月的前半段傾訴,便能猜透她的心思。

他每一句話都說到秦觀月的心坎裏,但她並不因此覺得羞愧,這世上的男子大多以登王拜相為畢生所求,她也不過是想能不再受制於顧珩罷了,又有什麽不對。

顧珩這樣錦衣玉食的出生,哪裏會知道她們這些從泥淖中攀爬出來的辛苦。

秦觀月默不作聲,顧珩當她默認,望向她的目光愈發低沉可怕。

秦觀月感到腰後的匕首似乎又近了些,嚇得直起了腰。

她顫顫地開口,眼角已嚇得逼出了幾滴淚:“是我之前昏了頭,識人不清,如今我已想明白了,只有珩郎是待我好的……”

秦觀月這一套說辭顧珩早已聽倦了,但即便知道她只是貪生怕死,才會說這樣的話哄他,可顧珩每每聽見,還是不可免地被撫平了怒氣,稍微心軟了一些。

他緩緩抽走了那把銳刃,即便他用刃背相抵,但還是壓出了一道深痕。

“你不是想知道陸起戎在哪嗎?我帶你去見他。”

陸起戎被顧珩調入了從清平觀調入了另一處廢宮的暗房中。

這一次,秦觀月的手腳被拷上了精巧的銬鏈,雙眼被錦布蒙住,就這樣近乎羞辱地被壓上了馬車。

眼前黑蒙蒙的一片,她不知道此行將往何處,也不知道從盥室走上馬車的一路,究竟有多少人看見了她狼狽的模樣。

她在心裏痛罵顧珩的無恥卑鄙,在外人面前裝成君子無瑕,背後卻盡是難以見光的行舉。

馬車中,她被顧珩攬在懷中坐著,四肢還泛著酸痛,馬車每顛簸一下,她都被迫無奈地感受到難以言說的不適。

一路搖晃,秦觀月早已紅了臉,她看不見任何事物,手腳都被銬牢,無法保持平衡,只能勉強緊靠在顧珩懷中,被他的雙臂環摟著。

到最後,她被硌地忍無可忍,憤憤開口:“我想自己坐。”

顧珩扣住她的腰,警告道:“別亂動。”

無可奈何,秦觀月只能壓下心裏的不滿。

忍耐了一路,好不容易馬車停了下來,她幾乎是瞬間從顧珩懷中跳了起來,想要下車,卻被顧珩扣住了手腕。

“不急。”

顧珩並沒有為她解開銬鏈的意思,反而從她身後伸手碰上了她的頸。

秦觀月渾身一縮,敏銳地戒備起來:“你要做什麽。”

“別說話,否是,將嘴也封起來。”

秦觀月霎時沒了脾性,乖乖地服軟認罪。

顧珩拿走了她的小衣,拍了拍她:“走吧。”

秦觀月羞惱欲死,卻什麽也不敢說,夜風吹進空蕩蕩的袍子內,她感到全身發冷。

然而眼前什麽也看不見,只能在顧珩的攙扶下,像剛學會走路的孩童一般笨拙地下了馬車。

她眼前漆黑一片,雙手緊緊攥著顧珩的小臂,將所有的信任都放在他的身上。

每走一步,手腳鏈便會發出清泠的響聲,在寂靜的冬夜裏尤為明顯。

她被顧珩帶著來到一間暗房,顧珩解開她眼上的蒙布,秦觀月瞬時皺起了眉頭。

待適應了黑暗之後,她才緩緩睜開眼。

暗房內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直到顧珩緩緩地將面前的一片暗磚取下,暗磚後面透出了一縷光。

隨之而來的,是男人痛苦的悶喘,和一陣幾乎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秦觀月雙手發抖,渾身沁滿了冷汗。她幾乎一瞬間便知道,這是與私牢相通的暗室。

她與顧珩身在這一端的暗室,而陸起戎則在那一邊的私牢裏受苦。

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她,刺鼻的血腥味一陣陣地襲來,秦觀月想要作嘔。

她下意識地轉身想要走,被顧珩牢牢地攥住了後頸,顧珩輕輕吻上她的耳廓,溫柔地說道:“不要出聲,你知道我會做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