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挨罰(第2/4頁)

齊軒不由蹙眉:“這樣聽來,你也覺得該將皇次子托付給玉妃?”

徐思婉毫無懼色地與他對視:“故去的錦嬪聲名狼藉,已是皇次子身上洗不去的汙點。宮中人多口雜,陛下必要表明態度,才能讓宮人們不敢怠慢,不然不知會留下多少隱患。至於玉妃娘娘清白與否……”

她言至此處皺了皺眉,很快又笑起來:“臣妾覺得,倒不打緊。皇次子總歸還是由肅太妃撫養便是,在玉妃那裏只是記個名,為著說出去好聽罷了。就算她真蛇蠍心腸,也不必非得去肅太妃那裏傷了皇次子呀。”

皇帝聽至此處,一下子笑出聲:“你當朕說那些,是擔心玉妃蛇蠍心腸,就會磋磨元琤?”

“臣妾知道不是。”徐思婉莞爾垂眸,並未裝傻裝得太過,“只是臣妾覺得,既然橫豎都只是為著皇次子的名聲著想,那就不必顧忌別的了。更何況玉妃娘娘厭惡臣妾,也不過是心系陛下的緣故,並非真有什麽惡念。臣妾不會與她計較這些,更不想陛下為著臣妾的緣故,耽誤了皇次子的前程。”

她這話裏自有無盡的隱忍。可更重要的是除卻隱忍之外,還有對他的萬般愛意。

這樣的愛意何能不讓人心動?她就是要引他捧著、護著,讓他不知不覺將她也裝進心裏。

他於是含著笑深吻下來,接著,柔情蜜意就鋪墊該地地將她包裹住。情到濃時,他將她打橫一抱,大步流星地走向床榻,他們從未這樣突然而然地熱烈過,她尚不及去沐浴,連頭上的珠釵都沒卸去。

但她依舊嬌笑著迎合起他來,在床幔放下後,她的發髻很快在他熱情中亂了。價值不菲的珠翠漸漸松散,被埋於淩亂的發間,一只珍珠釵子直滑到鬢邊處,卻又並未完全脫落,有氣無力地勾著幾根發絲,沾染上幾許濕膩膩的細汗。

徐思婉大抵能想到自己現下是什麽樣子,便望著他癡癡地笑起來。這副情景,讓她驟然染上一層頹廢的美感,像無瑕的百合非要落進泥潭,又像高傲的仙鶴徑自混入農舍,好似有些自甘墮落,卻又將那一縷美襯托得更驚心動魄了。

這是種淒愴的、破碎的美感,是他從前不曾見過的,但她知道他會喜歡。果然,伴著她的嬌笑,他很快沉醉其中,愈發的意亂情迷。

這一夜,她給了他不同尋常的歡愉。男女之間的道理也就那麽多,他與她在這些事上舒心了,就會連帶著覺得她的話也有道理。

只是事關皇次子的歸處,他到底沒有那樣貿貿然地拿定主意。彼時尚是二月底,百花初綻的時候,他卻直到三月中才下旨,將玉妃記為皇次子元琤的養母,旨意中又格外提及,皇次子元琤仍有肅太妃撫養。

一樁大事一錘定音,後宮皆要去玉妃宮中道賀。再加上鴻臚寺近來的名聲大噪,玉妃那張清麗的容顏也顯得愈發容光煥發了。

一群不大得寵的小嬪妃圍在她面前一味吹捧,她倒也大度,隨意擡擡手就命人取了一匣玉鐲子來賞她們。

那樣好的玉色,不得寵的妃嬪平日見都難以見到,她這樣賞下去,卻像是賞一些不起眼的碎銀一樣簡單。

不過在這樣風光的時候,她倒也沒有掃興地與徐思婉針鋒相對。一場慶賀熱熱鬧鬧地過去,眾人從殿中退出來時個個笑意盈面。

方如蘭那張尖酸刻薄的嘴二十年如一日,遙遙看見徐思婉與瑩貴嬪結伴往外走,專門快步跟上她,揚音道:“早些日子聽聞貴嬪娘娘一舞動君心,比楚貴人的舞技強上不少。未成想一山更比一山高,到底還是咱們玉妃娘娘更有福氣些。”

徐思婉聽得好笑,不願在她身上多費什麽口舌。瑩貴嬪卻是不肯吃虧的,聞言笑吟吟地轉過臉:“這宮裏呢,有人有福,有人無福。有福的或許福分各有不同,今日你強幾分、明日我強些許;無福的卻都是一樣沒出路的,經年累月見不到陛下,早不知被忘到哪裏去了。”

她說罷也不看方如蘭的神色,朝徐思婉一笑:“有的人覺得好像言辭間巴結了貴人,自己便也算得個貴人了似的,咱不理她。我那兒有陛下新賞的明前龍井,婉儀妹妹去我那兒喝茶吧?”

徐思婉笑睇著她,心領神會:“早先應了陛下,晌午要去紫宸殿用膳,怕是不大方便。不若姐姐先回去歇一歇,下午無事時臣妾就去找姐姐。”

“好,帶著你妹妹一起過來。”瑩貴嬪拍一拍她的手,就懶洋洋地踱向了步輦,帶著宮人們揚長而去。

徐思婉亦不回頭看方如蘭一眼,搭著花晨的手,徑自走向紫宸殿。其實她原沒有去紫宸殿用午膳的打算,只是皇帝早說過她隨時可去,她卻鮮少這樣前往,如今這樣走一趟既能讓他高興、又能讓方如蘭自討沒趣,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