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5/6頁)

他看著她,眉宇微皺:“若她再讓你失望呢?”

“不會的。”她脫口而出的否認,滿目的驚慌,就像不敢設想、更無力承擔那樣的後果。

但一瞬的恍惚之後她平靜下來,低頭輕道:“若……若真是那樣,臣妾日後事事都聽陛下的。陛下想要臣妾心狠,臣妾也都聽。但這回……”她貝齒輕咬薄唇,“陛下只當是……只當是先禮後兵吧。若她再不做惡事,我們自可各自安好。而若她仍舊冥頑不靈……陛下自可殺了她,卻也可與陶大人說明白,告訴陶大人臣妾與陛下都已極盡忍讓。這樣總歸是好的,多少免去些芥蒂。”

“若不然……萬一陶大人真與陛下生了隙,以致擔心朝務,臣妾便只能自責得夜不能寐了。”

他原本因她的話而眉頭皺得愈深,多少生出厭煩,覺得她不分輕重。徐思婉將他的每一分情緒都收在眼中,但仍不疾不徐地說完了一切,直至末處她話鋒一轉,忽而讓他知道她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她如此為他著想,他哪裏還能怪她?只消方才有過一縷厭煩,他現下就要有加倍的愧疚。

言畢,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他沉吟半晌,倏爾一嘆:“罷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不值得你這樣費神。”旋即揚音一喚,“王敬忠,今晚就送陶氏去冷宮吧。免得她心生怨懟,又做出什麽惡事來。”

“謝陛下。”她啟唇輕聲,同時已擡手攬住他的脖頸。夏日裏衣料纖薄絲滑,這般一擡就向肩頭滑落,白皙的玉臂隨之露出。

他不經意地一掃,笑意就在眼底漫開。邊吻著她邊俯身,一手護在她腰間,一手托在她腦後,小心地令她躺下。

“真拿你沒辦法。”他吻著她,說得模糊。她美艷的臉上眉目淺彎,盈盈水瞳飽含情愫:“臣妾只想陪伴陛下,不願變成陛下的累贅,陛下別嫌臣妾多事才好。”

他不再多言,吻已滑至她的頸間,手摸向她的系帶,以動作回應了她的擔憂。徐思婉心下無聲一笑,便也不再費力多言,轉而迎合上他的熱情。

這一夜她有心做出了比往日更甚的溫柔,雖然溫柔必與激烈相悖,但她的順從姿態也恰到好處地將他哄得很好。

翌日天明時,她耳聞他已醒來,卻假作還在安睡,便感覺到他摟過來輕輕吻著她的眉心,手指摩挲她柔軟的頭發,舉動間溫存無限。

她莞然而笑,紅菱般好看的薄唇勾出一縷美妙的弧度,好似在夢中也正享受他的好。他不由一聲低笑,溫熱的手掌撫過她的臉頰,繼而就聞腳步輕聲而至,該是宮人們進來服侍他起身了。

他輕聲道:“去廂房。”

四下裏就又很快靜下來,宮人們低眉順眼地隨去廂房服侍他更衣。

徐思婉佯作不知,一味地閉目養神,直至聞得窗外嘈雜腳步揚長而去,她知他去上朝了,才睜開眼,揚音:“花晨!”

花晨領著宮女們應聲而入,秩序井然地服侍她起身。

徐思婉坐去妝台前,目光從鏡中掃過,見進來服侍的恰是自己從家中帶來的四人,就安心道:“等一會兒用完膳,你們隨我去一趟冷宮。陶氏昨日傷得不清,我去給她送些藥,全了從前同住一宮的情分。”

四人相視一望,性子最值的月夕訝異分明:“她幾次三番的坑害娘子,娘子還去看她?依奴婢看,就該讓她那傷口害起病,活活疼死她,好教她知道什麽叫善惡有報。”

花晨摒著笑,聞言也只繼續幫徐思婉梳著頭。桂馥原收拾著床榻,側首間正好掃見她的神情,即道:“娘子怕是有別的打算?”

“是。”徐思婉垂眸,“陶氏性子張狂,心也不善是真的。可她的心計瞧著並無多深,以這樣無色無味的好藥害人,我看不像是她能想出的主意,我得去問問她背後究竟是誰。”

月夕不解:“娘子合不交給宮正司審?她心中恨著娘子,只怕什麽都不會說。”

“交給宮正司審,也未必審得出什麽。”不必徐思婉開口,花晨已思索著搖頭,“倘使後頭是這回進宮的嬪妃也就罷了,若是哪位位高權重的娘娘,只怕勢力極大。娘子若將事情托付給宮正司,審不出實情也就罷了,若讓後頭那位察覺娘子生疑,不知又要做出什麽事來。”

徐思婉靜靜聽著,眼中笑意一分分漫開,待她說完,擡眸從鏡子裏望過去:“花晨近來很有長進。”

花晨臉上一紅,垂首謙虛:“奴婢盡力學著,只盼日後能多幫娘子些忙。”

“不止幫我。這些謀劃,你們日後嫁了人也都是用得著的,平日多留些意沒壞處。”她邊說邊從鏡中一掃,四人各自一怔,有些喜色、亦有些意外。

她不由一笑,又道:“做什麽,早晚是要嫁人的,難不成在我身邊熬一輩子?來日只消我辦得到,必要為你們選個好夫家,做個揚眉吐氣的官家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