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就會出風頭(第3/4頁)

“所以他死了。”

夜無垢唇角掀起諷刺弧度:“越是肮臟的地方,越是容不下這種人。我猜他的死……大概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朝慕雲:“往年卷宗翻看查調,未有結果。”

但他的確有這樣的懷疑。

夜無垢有一點覺得不通:“如若本案殺機是為此,那俞氏理應有兇手嫌疑,為何她也死了?”

她對湛書意曾生情,應該不會害他,兇手殺她,殺機在何處?難道是情敵?

朝慕雲指尖輕敲另一份卷宗:“俞氏寡婦持家,拉拔一雙兒女長大不易,但晉家門楣在京城並非無有名姓,你猜為何?”

非是他有意輕視,而是這個年代,女人生存的確太過不易。

夜無垢扇子頓了一下:“她有做過掮客?中人?”

官場沒有女人,但官場有臟活兒,俞氏想要獲得什麽,付出的一定更多,她的美貌,她的溫柔無鋒芒,她的長袖善舞,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甚至兒女婚嫁,都是綁定了利益關系的某種交換。

朝慕雲腦海裏劃過一個個看過的消息紙頁:“她可能在自己未察覺到的時候,做了針對湛書意的幫兇。”

夜無垢便懂了:“若本案重點在這裏的話,齊氏和白婆婆,好像都脫不開嫌疑。”

齊氏年輕時對湛書意有遐思,白婆婆是湛書意妻子的至交好友,幫忙報個仇……

也不是說不通,就是這兩位從殺機和操作層面上來講,比別人差了點,感覺稍稍有點不夠。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年輕人?”

說是年輕人,其實也都不年輕了,本案年紀最小的也已經有三十八歲,性格思維完全成熟,會假裝會說謊,並不好拿捏。

朝慕雲微頜首,他其實一直都沒完全排除誰——

“我在考慮,江元冬和史明智關系越來越惡劣,互生仇恨怨懟,老死不相往來,從不敢明著吵,定是因為中間這些不能言說的過往,小輩知道了,會不會利用?”

“利用?”夜無垢微頓,剛要說什麽,就見對方手指落在紙上一個名字上。

朝慕雲道:“江項禹被接到京城之後,仍然被管束得很嚴,他在京城無有根基,也未得下人敬重,江元冬掌著整個江家,怎麽控制他責罵他,他似乎都不容易反抗,所以前期非常低調,救晉薇時也不願說出自己的名字,擔心引來江元冬責備。江元冬仕途不利,脾氣越發古怪,對別處的掌控欲會更重,江項禹過得很艱難,並不能左右自己的事,且一定不容易走出來,那為何晉薇都沒辦法,只能如了俞氏的意,嫁到史家,江項禹卻能在年輕婚齡時,扛住江元冬的壓制,一直未有娶妻呢?”

夜無垢眯眼:“你的意思是——江項禹知道了這些機密之事,用以反制。”

朝慕雲頜首,他猜江項禹不但知道,還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些證據,奈何終是晚了,晉薇已嫁入史家。他無法讓時間倒流,卻可以決定左右將來的事,比如自己不成婚,比如慢慢接管整個江家。

“但他若有殺機,一定與湛書意無關,是為了晉薇。”

愛和守護,幾乎是用情至深的男人,能做出的最浪漫的事。

“那晉薇呢?”夜無垢扇子點桌面,“史明智做為公公調戲過她,她有恨,對母親俞氏失望,也有恨,對江元冬呢?如果是她,為什麽要殺江元冬?”

朝慕雲看著他,墨眸深邃:“你曾提醒過我,不要小看女人。”

夜無垢默了下:“江項禹會因情守護她,她未必沒有膽氣護江項禹。”

江項禹走至今日,所有苦難皆來自於他的父親,別人可能知道他有點難,並不知道他有多難,但晉薇都知道,長輩帶來的壓力和惡果,她感同身受,她心疼自己,會不會也心疼江項禹,會不會也願意為這個人付出一切?

之前花房裏白婆婆說過,這二人惺惺相惜,又有自身內心的堅守,一直發乎情止乎禮,這種克制壓抑的結果,未必不是義無反顧的付出。

“若如此……”

夜無垢指間搖著扇子:“江項禹能知道江元冬的秘密,並挾以反制,那江蓮呢?她可能反應慢些,前期並不知道,但她可是嫁去了晉家,在俞氏各種手腕引導下,她會不會‘猜到’自家的事?她丈夫那麽愛她,她可以為了丈夫做一切努力……”

但這只能解釋她對江元冬這個親爹的惡意,婆婆俞氏自不必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融洽只浮在假面,對史明智呢?如若兇手是她,她又是為了什麽……

“呵,”夜無垢突然冷笑出聲,“先前俞氏說過一句話,道史明智是只癩□□,不咬人,趴在人腳面惡心人,雖然好色卻膽子不大,或者說,這人向來行為謹慎,知道什麽樣的事做了沒關系,什麽樣的事卻得小心,別被抓住小辮子,那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史明智占過俞氏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