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3頁)

泉石臉上的興奮勁兒斂了去,卻還是不停地擦椅子。久久之後他才憋出一句,“那萬一縣馬他不納妾呢?”

“天下不納妾的男人有幾個?你以為人人都是陸家的男子?”傅婆掃了眼在院子裏練功的陸行。

陸行只當是什麽都沒聽見。

早飯人人碗裏多了只白水煮蛋。

傅婆道:“這是昨兒個小縣主讓人送來的,說是用的南邊兒鹽商的法子喂出來,把人參、當歸、白術、大棗磨成粉當飼料喂給雞吃,這雞子一個得一兩銀子呢。”

“呀,那這雞比多少人都吃得好了。”泉石聽完迫不及待地剝了一個,囫圇吞棗似地吞了下去,“唔,沒嘗出味兒。”

“怎麽我看你給公子準備的早飯裏沒有蛋呢?”青老問。

“他不能再補了,本來就要流鼻血了,再補就得丟醜了。”傅婆道。

青老點點頭,泉石卻是一臉的為難,似乎想把剛吃下去的雞子給吐出來,他其實也不用補的。

陸行卻依舊面容從容,傅婆的揶揄似乎對他完全不起作用。

午後長孫愉愉自然又到了陸府,自然又帶了一疊上好的宣紙,撕著玩兒。

不過今日陸行卻不撕畫了,修復已經到了下一個階段。

被長孫愉愉撕壞的那一角,有一小塊黏在了底層上,所以才撕破了,那一小塊兒紙已經被陸行單獨揭了下來,放在了一邊兒。

長孫愉愉好奇地看著陸行磨墨、兌水,然後用筆在一旁試了試,似乎不滿意那顏色,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滴水,再次試了試色。

結果最後整個色似乎又淺了,陸行重新取了個幹凈的碟子盛墨汁,又把剛才的動作重新做了一遍,如此反復,一直到第六次上頭似乎才滿意。

長孫愉愉挨個兒地把陸行調制的墨碟裏的墨汁在宣紙上試了試,對她而言完全看不出其中的差別來,也不知道陸行在講究什麽。她將幾張紙拿到陽光下細細看,也幾乎看不出區別,即便是有,長孫愉愉都有些分辨不清,是真的有區別,還是只是自己以為有區別。

調好墨汁之後,長孫愉愉見陸行將畫筆在墨汁裏沾了沾,又往旁邊的白紙上試了試色,在硯台邊上抿了抿,提筆在揭開的第二層紙上做起畫來。

在他落筆的那一刻,長孫愉愉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她沒想到陸行說動手就動手,絲毫遲疑都沒有的,要知道他落筆的可是谷蒼山的真跡啊!

他這筆落下去,哪怕只是畫的底層,可也是讓這幅畫不再能完全稱為谷蒼山的畫了。這一刻長孫愉愉不是不後悔的,當初是不是該選擇第一條路,那樣谷蒼山的話至少還是純粹的谷蒼山的畫,雖然有些瑕疵。

不過此刻開弓沒有回頭箭,想阻止也沒法開口了。

長孫愉愉屏住呼吸地看著陸行指尖的筆,他落筆落得毫無規律,完全看不出他是想幹什麽,長孫愉愉忍不住地雙手合十在了胸前,只能祈求他別徹底毀了這幅畫才好。

正提心吊膽呢,院門處卻傳來了動靜兒,長孫愉愉蹙了蹙眉,直想發火。這誰啊,如此沒有眼色,這等時候上門來打擾。還有就是陸行這院子也太小了,院門開開關關的多影響人呐。

要不是知道陸行肯定不會接受,長孫愉愉都想直接送他一座宅子了,好歹是救過她的命不是?

盧長鈞萬萬沒料到會在陸行的院子裏見著華寧縣主,他當時就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手腳也是無措。

陸行那邊兒卻是擱下筆,對著外頭道:“是長鈞啊,你先去堂屋裏坐坐喝杯茶,我稍後過來。”沒見他提高嗓門,但外頭卻聽得清清楚楚。

“好,九哥你忙你的。”盧長鈞嘴上雖然說這這樣的話,但腳下卻是邁步進了書房。他實在是弄不懂眼前是個什麽情形,心下好奇,又有些要等著陸行解釋的意思。

華寧縣主怎麽會在他的書房裏?

但陸行已經重新低下了頭,顯然沒有解釋的意願,而華寧縣主則是站在一旁專注地看著他,這讓盧長鈞心裏有些別扭。

那日前去公主府,他已經知曉背後的意思了。其實就是初次相看,從那以後他就盼著能有後續的事兒,可等了許久也不再有動靜兒,卻不想今日居然碰上了華寧縣主。

“縣主怎麽會在這兒呢?”盧長鈞看向長孫愉愉低聲道。

長孫愉愉還沒反應,陸行卻掃了她一眼。長孫愉愉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這是讓自己出去應酬盧長鈞,別打擾他修復畫。

長孫愉愉只好不情不願地往門口挪去,她走了出去,盧長鈞自然跟了過去。

“我是請陸修撰幫我修復一幅畫,所以才過來這邊的。真是好巧,盧世兄也認識陸修撰麽?”長孫愉愉撐起禮貌的笑容道。

“哦,原來如此啊。”話雖如此,但盧長鈞的心裏還是別扭,這孤男寡女的總是叫人產生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