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3/3頁)

她的身體柔軟得不像有骨頭,好似每一寸都能遊刃自如地波動,起起伏伏的身體像極了迎風的柳枝。

旋轉、跳躍,無比地歡快、活潑,似林間小鹿,又似山澗清泉,奔躍間又似霞光出雲。

一樣的舞姿,周圍給她伴舞的舞姬總是差了那麽點兒意思,讓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就往大鼓上的那人匯聚、匯聚,直到再看不到其他人。

忽地,變化突起。

乾位處的階梯,那些舞姬伸手一翻,整個綠白色的舞衣頓時變成了藍色,直是叫人嘆為觀止。

眾人才分神看到那片藍色,卻聽得一聲驚呼,原來是那領舞的女子已經升到了陰陽頂正中的木支架頂端,但見她向乾卦的方向一傾身子,手臂一抖動,一卷藍色絲綢就被拋向了乾位,尾端被人跳起來一把拉住。

這一切都不過發生在瞬間,然後那領舞的女子便飛身而起,順著那藍色絲綢“飛”向了乾位的低端。

眾人齊齊驚呼後屏住了呼吸。

好在反應過來之後,才注意到那女子的右手裏還抓著一匹絲綢,絲綢穩穩地系在木架頂端。

借助下飛的力量,還有乾位舞姬的那些手的托舉力,領舞之人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弧度,從乾卦飛躍到了坎卦,坎卦處也在同一時間變成了黑色的舞裙。

然後有人驚奇地道:“快看,她的舞裙。”

原來那領舞者的舞裙不知何時已經成了藍色,在跨到坤卦時,生生地在空中變換成了黑色。

“呀。”實在是神奇。

如此往前,借用剛才的力道,領舞者以陰陽頂木架為圓心,整個人沿著八卦階梯旋轉了一圈,舞裙也從最初的綠白色,經歷了藍、黑、黑黃、綠等等顏色,直到最後的兌卦白色。

飛舞一圈之後,那木架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大臂一拉,領舞之人借著旋轉的力度,以及那回拉的力度,身體直飛向上,重新回到了陰陽頂上。

但她並沒有飛向木架,而是重新飛到了大鼓上,水袖一甩,“咚咚”兩聲敲到了旁邊豎著的架鼓上,再一次完美地契合了雅樂的鼓點。

從她落地再敲出鼓聲,眨眼間眾人見她又已經恢復到了先才的綠襦白裙。而整個社稷壇都綻放成了一朵春日盛放的花。

這一次的春祭舞可謂是別開生面,叫人大開眼界。

別瞧著熱鬧就以為容易,實則先才那舞者無論是從木架上往下飛奔還是沿著整個社稷壇旋飛,到最後的回飛陰陽頂,那渾身所用的力度都是驚人的,且一絲一毫都不能錯,一旦錯了就很容易受傷,等閑人都是做不到的。

當初長孫愉愉幫紅珊排的舞,雖然沒有這樣驚險,卻也難度十足,要不然她也不可能打敗苦練春祭舞數年的五公主。但正是因為難度大,她才擰了腳。

五公主亦如是。

長孫愉愉接手後,秉持著既然做了就得做到最好才對得起她華寧縣主的名頭的原則,微微改了一下排舞,便成了如今這般。

她旋飛在社稷壇上,看著眾人都驚得鴉雀無聲時,心裏的得意勁兒別提多美了。

女孩兒呀,有時候為了虛榮心,能做到許許多多原以為做不到的事兒。

長孫愉愉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她站在鼓面上,被眾人簇擡著退場時,臉上依舊得戴著面具,這是千百年來留下的規矩,春祭舞的舞者必須戴著神的面具祭祀。

站在鼓上的長孫愉愉目不斜視地繼續扮演著她的春日仙,視線的余光卻掃到了人群裏一個大紅色的身影,鬢插金花。

陸行居然真被點了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