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長孫愉愉敷衍地笑了笑, 感覺自己母親這不是在挑撥她和五公主的關系麽?不過上次給紅珊排舞已經是得罪了五公主一點兒了,如今也不過是雪上加霜。

“娘,這樣的話, 我和五公主豈不是以後都不好見面說話了?”長孫愉愉在回府的馬車上道。

晉陽公主摸了摸長孫愉愉的頭發笑道:“得罪她也沒事兒,她沒有兄弟護持,她母妃也不得力, 樂平這次回來, 朝廷還得再送一個公主去和親, 估計就是小五了。”

長孫愉愉聽了卻沒多高興,只是嘆了口氣, 有時候想想這些皇家公主還真不如她一個縣主的日子過得好。

因著知道了五公主要和親的事兒,長孫愉愉在春祭舞這件事兒上就沒那麽盡心了,她尋思著人一生總得有個值得回憶的亮點啊, 對五公主來說春祭舞或許就是她的亮點, 所以長孫愉愉多練一會兒就開始氣喘籲籲,看得紅珊公主著急卻又無可奈何,她也是知道長孫愉愉的身子骨不爭氣的,著急也沒用,真要把長孫愉愉弄出個三長兩短來, 晉陽公主能吃了她。

但即便如此,長孫愉愉接了春祭舞的事兒, 還是忙得不可開交, 日日都泡在梨園裏了, 哪怕是裝裝樣子也得待在那兒。

二月初賑貸的人回來時, 長孫愉愉才借口身子不舒服在梨園那邊告了假。

一群人聚在了一起, 七嘴八舌的, 尤其以鐘雪凝的嗓門兒最大。“哦, 愉愉你是不知道,這回賑貸可真是被你料準了呢,咱們砸了有些人的飯碗,在高陽就險些出大事兒。”

“怎麽回事兒啊?”長孫愉愉好奇地問。

鐘雪凝推了推陳一琴,“琴妹妹,你來說。”

陳一琴跟她們相處久了,也就沒那麽害羞了,被鐘雪凝這麽推出來,也沒推辭地開口道:“是我哥哥險些出事兒,他沒太多出門的經驗,跟那些潑皮無賴更是沒打過交道,結果他和九哥一到高陽就被人盯上了。人家也知道他們有些來頭,沒想明著來,就派了個神偷出來。”

“那麽多銀票,我哥怕出事兒,臨行前是我娘用針在他衣裳內裏縫了幾個口袋裝進去的,結果路上什麽時候被人摸了去他都不知道。”陳一琴說起這個現在心裏都還怕呢,那可是一萬兩銀子。

“然後呢,你快別歇氣兒了,趕緊說。”許嘉樂催促道。

陳一琴長這麽大還沒如此受過矚目和催促呢,趕緊接著道:“我哥那麽大個人了,他說他當時都要嚇哭了。還是我九哥安慰他說,別慌,他去把銀子找回來。”

如今都知道六元之才陸行就是陳一琴的九哥,長孫愉愉問,“他能有什麽法子啊?最後找回來了嗎?”

陳一琴點點頭,“我也是沒想到我九哥那麽大能耐呢。他就出去了一趟,半夜裏那銀票就悄無聲息地放到了我哥枕頭上。”

“哇。”眾女齊齊驚呼,“怎麽辦到的啊?”簡直無法想象。

陳一琴噘噘嘴,“我也是好奇呢,追著九哥問了好一陣,他只說什麽那些人是盜亦有道,他去跟他們講了講道理,人家就自己把銀票送回來了。現在他人進了考場,我想追問個仔細也問不到了。”

長孫愉愉想起來這幾天正是春闈。

長孫愉愉在腦子裏想了想那場面,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跑去找那些大盜講道理,那模樣還真是好笑。但卻也佩服陸行能有那樣的勇氣,最後居然還被他給辦成了。

她這想法卻是有些天真了,真當讀書人的舌頭是把劍呢?能說得人低頭?

“嗯,那也總算是有驚無險。”長孫愉愉道。

“可還沒完呢。”鐘雪凝繼續道,“那些人找神偷出馬沒管用,還有其他損招呢。”

陳一琴趕緊點頭,“是呢,後來我哥他們第一天開始賑貸的時候,就來了一群潑皮流氓,不許百姓進屋,也不許我哥他們出去。卻是九哥大展神威地把那些潑皮都打走了呢。”

“陸行止打走的?他一個人?”長孫愉愉明顯不信,陳一琴這也太會往她親戚臉上貼金了。

陳一琴遲疑了片刻道:“可能不是吧,我也不清楚,反正是九哥打開了局面,但那些百姓卻依舊不敢進去,說是怕被當地的豪富報復。最後九哥他們還去找了高陽縣令,也不知怎麽的,幾家坐下來談了談,那些豪富才退讓的。”

陳一琴說得簡單,但實則一個是舉子一個是武英殿大學士的公子又如何?當地父母官不給你面子還不是不給,畢竟不是直屬上司。不過就算縣令給了面子,那些豪富又豈是好相與的?這裏頭的過場,陳一琴不懂得輕重和關節,所以說不明白,以至於給人很簡單的錯覺。

杜麗棠這時卻出聲道:“琴妹妹,難道說你九哥跟那高陽縣令有舊?”

陳一琴搖搖頭,“才不是呢,只是恰逢其會,那時高陽縣剛好出了一樁殺人案,縣令原是定了案,結果被人夜半投書說他是冤枉忠仆,他急得一籌莫展,剛好九哥去求他賑貸的事兒,順手幫他把真兇給揪了出來了。這才辦得那麽順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