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4頁)

薛鸝想來還是有些氣憤,仰起頭不悅道:“他故意害你,你還要幫他?”

“順勢而為,他沒有退路可走。”魏玠見她這樣惱火,不禁笑了笑,說道:“何況我的身世早有人暗中去探查,被揭穿不過是早晚。稱不上是幫他,只是各取所需罷了。我助他一臂之力,往後身居一品,又有何處不好?”

薛鸝枕著浴桶的邊沿,仰起頭看他,水霧將她眼眸氤氳得濕漉漉,皮膚也變得粉白,像是熟透的桃子。

“竟不是魏氏要除夏侯氏,是夏侯氏一族與陛下聯手除去各大望族,這回好了,天下大亂,死傷無數,誰又算贏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雖是下策,卻是他唯一能用的法子。”魏玠語氣平淡,似乎這些令他險些身死的動蕩不值一提。

薛鸝不禁問道:“可既如此,趙統應當能猜到你放走了我,即便你戰功赫赫,他也不敢輕易重用你,為何能讓你有機會反了他?”

她實在想不通,趙統當真如此惜才,肯冒險任用魏玠嗎?

頭頂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薛鸝沒有等到他的回答,正擡起頭要再問,魏玠卻先俯身來吻她。

不多時,他的衣袍已經解下,被他隨手搭在了屏風上。水隨著他的動作,朝外漫出了一些,薛鸝被他抱進懷裏,烏黑的發絲像是絲緞飄在水中,纏繞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在宮裏的這段時日如何,趙暨可有為難過你?”

聽魏玠提起此事,薛鸝也忘了方才的話,只說道:“他顧忌著你,並未對我如何,只是他與皇後瞧著有幾分古怪。”

夏侯婧雖說不夠敬愛趙暨,卻也十分護著他,旁人若是當面辱趙暨,無異於打了她的臉,便是趙暨不發作,夏侯婧也會當即砍殺了對方。

薛鸝倚著魏玠,問道:“看著實在是不像夫妻。”

魏玠淡淡道:“君臣罷了,談不上夫妻。”

薛鸝也跟著一愣,只是來不及細究,便被魏玠攬住了往他懷裏壓。

她感受到了什麽,面上立刻便開始發燙,忙抓著邊沿要起身,反被魏玠扣住了手。

濕噠噠的發絲貼在身上,又被魏玠撥開,露出白膩的頸項。

“我們已經許久未見,鸝娘……”魏玠的聲音很輕,像這溫水一般浸透她,讓她忍不住地心軟,迷迷糊糊地點了頭,也任由他掰過肩膀。

薛鸝的手臂抓著濕潤的邊沿,渾身都透著層粉,唯有手指用力到泛白,指甲幾乎要扣進木頭裏。

一直到水逐漸冷卻,魏玠才抱著她出去,桶裏的水似是少了一半,濺了滿地濕噠噠的水漬。

他似乎還不知足,將她放到榻上後又糾纏了一番,最後才命人換了凈水,薛鸝由他抱著去重新沐浴。

興許是被魏玠折騰狠了,勞累了大半夜後,薛鸝一直睡到了晌午才悠悠轉醒,醒來後下意識去摸向另一側,只摸到一手冰涼,於是忙掀了被褥起身,連鞋襪也沒有穿便急急忙忙往外跑,才一推開門,便猛地撞進一人懷裏。

魏玠將她抱起來放回榻上,而後握著她的腳踝,將她的腿微微擡高,打量她腳上的傷處。“不是疼嗎?”

“清早才上的藥,還是莫要亂動了,想要什麽與我說便是。”魏玠說完後才發現薛鸝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不禁笑了笑,問她:“怎麽了?”

“像是夢似的。”薛鸝喃喃道:“我一覺睡醒,你已經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只是可惜,沒能就此取了趙統的性命,只讓他瞎了一只眼。”更可惜的是,趙郢還活著,他要早些殺了趙郢,再暗中除去梁晏,以絕了他們的念想。只要一回想薛鸝與他們之間的糾葛,他便妒火翻湧,恨不能將他們焚燒殆盡。

“不必急於一時,還有很多日子,總能平息這場叛亂。”薛鸝任由他給自己上藥,自己則躺在被褥上望著帳頂,略顯為難地說著:“今日還要去尋阿娘,如今你擊退了叛軍,讓朝中有志之士占據了士族的位置,那些人嘴裏定是沒個好話的。我要先與他們說清楚,以免日後他們誤會了你,再拘著我不許我同你相見。你也知曉,你做的混賬事氣壞了我阿娘,她與我父親都不待見你……”

魏玠點頭說好,又道:“我陪你去。”

薛鸝立刻拒絕了,搖頭道:“那可不好,還是日後再說,他們正心中有氣,我三言兩語不好扭轉了他們的心意,還是要從長計議,若我此時將你帶去,我阿娘定要覺得我是昏了頭。”

這些事他向來是聽薛鸝的意思,既然她這般說了,他也不會強求什麽,正好他還要進宮去商討政務,與趙暨也有些舊事要清算。

午後給薛鸝上了藥,魏玠將她抱上馬車,親自送她到了魏府門前,特意囑咐她顧忌傷勢莫要多加走動。薛鸝也沒有走動的機會,幾乎魏玠才走,不等她下了馬車,姚靈慧便攜著薛珂跑出來,又驚又俱道:“聽聞昨夜那魏蘭璋又逼迫你,將你強擄了去,我與你父親憂心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