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2頁)

看這些人執意不受,水時也沒法子,只得留下皮子,將各種幹果都塞給了他們,幾人這才受下,並叮囑鄭老漢與冬生好生照看水時。

“哥們兒放心,水哥兒往後也是我家的人,我們怎能不善待。”鄭老漢說完又叫冬生表態。

“三兒,說話!”他踢了冬生一腳,可那傻小子憨憨一笑,兀自有些臉紅的撓頭。

水時好歹也是二十來歲的人了,又經過現代文明熏陶,雖然因為殘疾,平時不怎麽出屋,但心智如何也比原主強的多,他立即來回瞅了瞅,終於品出些味道來,心中暗道不妙!

他獨自想了幾個來回,邊送走眾人,邊最終下了決定,鄭家不能久住……

夜裏,水時躺在原先給鄭家老四準備的房間中,蓋著自己帶來的獸皮。鄭家怕水時後半夜冷,特意將土炕燒了好些木柴,以至於沒睡過熱炕的水時,被烤的翻來覆去睡不著。

喉嚨間都被烙的幹澀,實在沒法忍,他只得坐起身來,披著雪白的一大片雪狐皮,倚在窗口旁,靜靜的看著月色。

圓月又缺了一塊,水時想,他與我是否此刻看著同一輪明月?

東山月下,群狼呼嗥,如今狼王已經大好,它帶領眾狼狩獵,現在踏著月色滿載而歸,新鮮的羊與鹿都依次被拖上山崗,眾狼等了半天,不見符離過來進食,都看向狼王。

狼王舔了舔嘴上的鮮血,藍汪汪的眼睛四下尋索,而後四腳一躍,飛馳到山梁一側的最頂端。這裏有些高,就看著仿佛離月亮更近一些。

符離仰面躺在地上,旁邊蜷縮著同樣無精打采的小白狼,這小東西見父親來了,也不動,它自覺有符離這個依仗,裝腔作勢的很。

狼王只是在符離旁邊站了一會兒,見兄長沒理它,獨自打了個噴嚏,沒再上前。但余光看到那只紋絲不動的小崽子,忽然氣不打一處來,它治不了眼前這位,還治不了這小崽子!

於是,小白狼連憂郁的權利都沒有,被狼王一口叼住後頸皮,渾身僵直的帶到了梁下鹿肉前,狼王咬開鹿腹,按著小狼的腦袋,吧唧,一頭紮進鹿肝裏,悶了滿臉血。

狼王覷著逐漸挑食的小崽子,而小崽子掙紮著蹬著毛茸茸的後腿,心中想念那只平日溫柔投喂他的“兩條腿”。

而獨留符離,自己在頂處吹著微風,身上寂寂的灑滿了月華。

次日清晨,吹了半宿冷風,又睡了半宿熱炕的水時,果然上火了,嗓子也腫,還流了一回鼻血。大哥媳婦趕緊攥幹一條巾子,來給水時擦鼻血。

看著寶裏寶氣,乖巧纖弱的水時,她手上不停,心裏也怪感慨,瞧著是一個嬌嫩的小哥兒,看這小臉細白的,她們妯娌兩個外加一個環郎君,也沒有這份嬌俏!

大兒媳婦見公爹公婆的架勢,心裏已經有數,以後這小哥兒是家裏獨一份的了!不過好在孕痣淡,三兒他們倆以後尚且也得倚靠著她們呢,故而也不眼紅,心裏倒覺得水時和和氣氣的好相處。

水時低著頭將鼻血擦凈,才甕聲甕氣的道謝,“謝謝大嫂。”

大兒媳婦也是爽快人,連說不用,見水時沒事了,就叫他去堂屋吃飯,水時與鄭家和和氣氣的吃了簡單的早飯,又幫忙收拾了碗筷,這才去喂小黑馬。

出門卻見小馬獨立霸占在料槽邊,挑挑揀揀的專吃豆粕,它一個未成年的,愣是將那兩只黃馬威懾到一邊去了。水時上前撥弄撥弄它的軟耳朵,“這是別人家,你好霸道啊!”

身後鄭老漢卻跛著走過來,手裏提著一袋豆粕,倒在小黑馬的眼前,專門挑愛吃的給它送,“水哥兒,昨兒睡得不好哇,聽大兒媳婦說,你火住啦。”

水時搖頭,“沒事,鄭叔,一會兒就好。”兩人七七八八說了一會兒話,皆是人家殷勤詢問水時舒不舒心。水時也很感激,但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於是末了問了一句。

“叔,我們家以前的房子還在麽,我想去看看,祭奠爹娘父母,也想想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