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貓尾失蹤(第3/4頁)

他說:“Aloys,周末教堂有彌撒,人多,不是讓你別在周末過來嗎?”

Aloys沒答話,在馮雪蘭躺過的位置蹲下來,手指細細描摹,察覺到墻縫裏殘留的雪蘭花信息素味時,眸子暗下來,默不作聲地坐在了神父身邊。

神父正想說些什麽,又有人敲門,是修女告訴他懺悔的信徒來了。

原來這個房間是懺悔室,但裝潢仍然不輸主堂,連被Aloys隨手揉成一團的手工真絲地毯,也出自遲曜聽說過的設計師。

兇悍的少年沒有要走的意思,神父只得讓人先進來,傾聽者和訴說者隔著桌子開始了懺悔儀式。

遲曜趕緊拿出手機拍照。

Aloys並沒在聽懺悔內容,他仰頭看著水晶吊燈出身,那些所謂的罪過,只是無意義的雞零狗碎,真要說的話,他在這裏懺悔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但神父始終耐心而和藹地勸解信徒,就像聖牌上刻著的聖者,博愛眾人。

結束後,信徒將手放入盛著聖水的銅盆中洗凈,Aloys終於耗盡了耐心,擡腳搭在桌子上,水面蕩起不安的漣漪,肌肉線條健康緊致,鞋底幾乎伸到神父臉上。

神父看著鞋底新鮮的血跡,並沒有生氣,反而詭異露出了笑容,然後禮貌地將被Aloys嚇到的信徒請了出去。

“這麽早就出來幹活了,不愧是年輕人。”他誇贊Aloys。

“他沒錢。”

“沒關系,有的是時間耗。”神父的目光還是很溫和,“這些人就像蟲子一樣,不管抓住幾只,還是會有無數只送上門。”

“嗯。”

“辛苦了,你做得很好,一會兒留下來吃個飯嗎?”

“我做得很好。”Aloys面無表情地重復了一遍他的話,然後也笑了,“那她呢?”

“她不太聽話。”Darío雙手合上鮮紅的教規書,他有一顆與少年眼睛很相似的綠寶石尾戒。“所以我小小地懲罰了一下她。”

銅盆被打翻在地,接著是嘈雜的打鬥聲,然後幾個彪形大漢也進了房間,局面愈發混亂,人影扭成一團,遲曜看不清Aloys了,只能聽到幾聲馮雪蘭的名字。

微小的雜音,很快淹沒在唱詩班天真無邪的童聲合唱裏,接著修女走進主堂,委婉地通知教眾,因為一些突發狀況,教堂今天不開放了。

遲曜被請出教堂,他明白,Aloys根本不是來懺悔,而是完成任務後復命。

神父是他背後的指使人?

太荒唐了,教堂明明是贖罪與洗滌靈魂的地方,卻變成了肮臟的窩點。

李澄澄也聽到了懺悔室的對話,一路都很沉默,大概也聯想到了自己欠債的父親。

遲曜問他,“要去醫院看你爸爸嗎?”

“哥哥和我一起。”

“好。”

正好他有些事情想求證。

李會計本名李明治,遲曜今天才知道。

他以前很少會去注意和自己無關的事情,馮路易算是間接促成了這一轉變。

在醫院也待了好一段時間,李明治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現在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並無大礙。

他開始沒認出來遲曜,對這個著裝怪異的少年有些戒備。但知道李澄澄最近都借宿在遲曜家後,立刻熱情起來,有問必答。

他說去年做和朋友投資失敗,虧了一大筆錢,一度很絕望,要不是念及李澄澄年紀還小,都想尋短見了。又不想家人擔心,只能一直瞞著,某一天路過教堂時,想著面對陌生人也許能紓解一些苦悶,便走進去向神父懺悔了。

李明治說到這裏,長長嘆了口氣,“恰恰沒想到,這是我最後悔邁出去的一步。”

“嗯?”

“剛開始很正常,就是普通的懺悔儀式,神父很善解人意,開導我很多,於是後來去得更頻繁了。最後一次離開時,他突然說可以幫我,我正愁沒有資金周轉,再加上已經對他放下戒心,就同意借錢,誰知道才過了一個月,就有人上門催債,還獅子大開口,數目是我借的本金的好幾倍,我才知道我中了他們的圈套。”

“那上次把你打傷的人,Aloys,他一直在幫神父Darío做事嗎?”

“是的,聽說有些年頭了。”李明治條件反射地摸了摸已經愈合的傷口,“他們是父子,當然一夥的。”

“父子?真的嗎?”遲曜雖然隱隱覺得巧合,但還是不敢相信,“神父不是不能結婚嗎?怎麽還會有孩子?而且我覺得他們倆的相處氛圍也不像父子。”

倒像是一個上級,和他不怎麽服管教的下屬,沒半點親情味。

“他是個假神父,宗教信仰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幌子,他甚至都結婚了,和那什麽Aloys的媽媽,一個叫馮雪蘭的女性Omega。”

李明治的語氣很肯定,“我為了自保,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暗地調查情況,不會有錯的。可惜沒起到什麽效果,你也知道,大環境就是這樣,要處理外籍人士的問題會比較棘手,再加上他幾乎不出面催債,有時候還會用錢和女人去打點上面,真是一家子奇葩,兒子催收,父親放債,母親是打點關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