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疼痛腳印(第3/3頁)
但是是我應得的,因為我的無能,才是傷害荊年的罪魁禍首。
眼淚像新生的泉眼一般傾瀉而出,我索性放聲大哭起來,也許這樣,自己就能好受一點了。
我終究是自私至極的。
時間無聲流淌,我哭累了,荊年的血也拖成了一條貫穿整個大殿的紅痕。
再看向荊年,他離我已經很近了,依然沒擡頭,雙手抖動得愈發劇烈,掌心都被指甲刻破。
我終於意識到了他的不對勁,與此同時,表演進入最後環節,即華胥在雷澤神的指引下,踩進他的腳印。
只是神話裏的華胥依然聖潔完整,台前的荊年卻遍體鱗傷。
本以為馬上就能解脫,荊年卻陡然被琴弦扯著跪下,一點點進入了我腳下的圈內。
不是說要踩腳印麽?
他這麽跪著,是沒辦法踩的。
腳踝處的繩索開始發力,我一點點擡起了腳,體內丹藥已經膨脹發熱到了驚人的程度,遠看好像真的有一個生命在沉睡,並且即將蘇醒。
神話裏腳掌與凹陷的腳印相貼,本就是關於交合繁衍的隱喻。
震驚之余,也恍然大悟,這場木偶戲裏,既然所有人的性別都被逆轉,包括扮演雷澤神的我,那麽,為什麽踩下腳印的就一定是荊年呢?
處處都是不合理,疊加起來,卻生成了新的和諧。
安靜許久的古琴開始演奏《經年不識》。
曲聲的鋪墊下,我腳背繃直,向跪在面前的荊年伸去。
不可以,已經在軀體上傷害了荊年,不能再這麽淩辱他了。
我忍住劇痛,定住動作,冷汗不停冒出。
荊年終於緩緩擡起了頭,只是臉上的神情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賭氣或者窘迫。
相反,他喘著粗氣,潮紅的臉上泛著薄汗,亢奮至極,被魔氣完全浸染的雙眼迷離又危險,我只看一眼,就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他張口說道:
“師兄,你是對的。”
“你沒有騙我,我感受到了,從內到外的共鳴,真的有這麽一個人,和我完全一樣。”
我還沒反應過來,荊年又命令道:“踩我。”
“什麽?”
“不要猶豫,就像剛才的鞭子那樣,要果斷。”
“我不要……”
“快點,師兄。”
“我說了我不要!你別再說了!”
“丹藥六個時辰的期限快到了,我們必須馬上脫困。”清晨的微風從窗外吹進,將我的發絲吹上他額前,被汗水黏連在皮膚上,他蹙眉,高仰著脖子將發絲甩開,凸起的青筋和喉結隨著話語鼓動。
“相信我,師兄,順著他們的意踩下來,之後的事交給我就好,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