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在夢裏清醒(第2/2頁)

然後我醒來,自嘲著刪掉反饋提示,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做這種荒誕不經的夢。

不知在地牢裏躺屍多少天後,外面終於有了動靜,來人刻意將腳步放輕,小心翼翼,似乎不想驚擾到我。

地牢裏光線太弱,只能大約瞧見人影的輪廓,我問:“是屬玉師兄麽?”

他不答,而是走近了牢門,然後開鎖。

我腦中警鈴大作,難道是渡業宮等不及,派人來滅口了?我撐著身子一點點往墻角挪,奈何鎖鏈長度不夠,只能眼看著他一點點走近。

“你是誰?為什麽不說話?”

天花板漏下的光,在地上勾勒出一彎月牙,他恰好在那裏停住,面容仍藏匿於陰影後。

借著這點光,他伸出手,五指並攏,舉於額前,再放下,用小指點在心口位置。

雖然比劃得不熟練,但我大致看明白了,是道歉的手語。

但這雙手太熟悉了,線條完美,如蘭葉葳蕤,四面生姿,又似山石般清臒,韻味在骨不在皮。

我嘖了一聲,“別裝了,知道你不是屬玉師兄,荊年。”

他緩緩放下心口的手,道:“師兄,多日不見,你好像憔悴了許多。”

“大可不必,我就沒想見你。”

我明明精神好著呢。

“但我甚是想念師兄,師兄不在的日子裏,我總是失眠到天亮,換了十幾種助眠香料也不起效。”他神經質地碎碎念著,見我不回應,驀地又單膝跪下,取掉鐐銬,把我的腳踝捧在掌心,輕柔擦拭,像對待一件易碎的工藝品。

他愈是這樣,我愈是怒不可遏,用力想收回,卻被桎梏得更緊,接著是濕熱的觸感。

因為鎖鏈的穿透,傷口遲遲未愈,周圍皮膚格外敏感,我摁住突突抽搐的太陽穴,想道,荊年是真的瘋了。

他才在渡業大會上一鳴驚人,正是風光無限時,居然會順著夢裏荒唐的臆想,去親吻舔舐一個階下囚滿是血汙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