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3/8頁)

就像當初的蕭持,根本沒有權利做選擇。

“還不動手嗎?”蕭徹掏掏耳朵,有些不耐煩,“究竟有什麽好吵的……”

蕭抉看著秦歸玉,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聽見蕭徹的聲音,理智漸漸回籠,他順了一口氣,又變成了那副淡笑不語的模樣。

“二弟,把玉璽交出來吧。”他臉上寫滿了勢在必得,看了一眼姜肆,又回過頭,“這樣我會讓你們兩個葬在一塊,不然皇後這麽漂亮,又懂醫術,我還真有些舍不得。”

姜肆聽出他的畫外音,感覺到一陣不適。

只是還不待她反應過來,就看到眼前掃過一陣風,視線中蕭抉撫著胸倒飛出去,摔落在地,眨眼之間,他已經口吐鮮血,狼狽地支撐著身子看過來,自胸腔中發出一聲冷笑:“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話音未落,齊地兵衛一致劍指蕭持,只要他再上前一步,立刻就會見紅。

那一腳是蕭持踹的,他是行伍之人,又整日練武,這一腳可跟尋常人的一腳不一樣,本來人就體弱,幾乎又踹去了半條命,姜肆看著他,不由覺得心頭一陣快意。

是自找的。

“你都做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朕不給你玉璽,又能怎樣?”蕭持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也不見慌亂,蕭抉只當他是故作鎮定:“我也想要個名正言順。”

“名正言順?”蕭持臉上浮現一抹不可思議的表情,雙眼幽深:“弑父,殺母,篡君,你有什麽事做不出來,現在卻要求個名正言順。”

“蕭抉,你到底是聰明還是蠢?”

話畢,秦歸玉卻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蕭持:“弑父,你說的弑父是什麽意思?”

不待蕭持開口,蕭抉自己就說了。他輕笑一聲,杵著地站起身,用手指蹭去嘴邊的鮮血:“父王執意要將軍權交給你,就是早就在心中定好了誰來定天下,只因為我生來體弱就放棄我,明明我才是大哥,不是嗎?”

“都是你欠我的!”他指著蕭持道。

秦歸玉從地上爬起來,拽著蕭抉的衣服:“所以呢,你害死了你父親?”

蕭抉理所當然:“怎麽了母後,你不是也很恨他嗎,我只是替你做了你想做的事,當初父親寵幸姬妾導致機密泄露,我們母子三人未能安全逃離京城,全是拜他所賜!後來得知那姬妾是趙王派來的奸細,父王甚至都要她誕下孩子再走,留她活了那麽久,你不恨嗎?”

秦歸玉怔怔地放開蕭抉,臉上滿是淚痕:“那你也不該……不該……”

“是你教會我的,大局之下沒有親情,要早做決斷!”

蕭抉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狠狠落在秦歸玉頭頂,她怎麽也不會知道,自己當年的一個決定會造成今日的局面,一個被她放棄而至今日母子之情蕩然無存,一個學會了她的絕情把親情骨肉都當做爬上頂峰的踏腳石。

而她呢?

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麽啊?

秦歸玉背對著蕭持,自始至終不敢看他一眼。

她不知道蕭持現在看向她的眼神會是什麽樣的?嘲諷,同情,還是看她的笑話?

她卻不知,蕭持並沒有去看她,一眼也沒有。

一個是不敢,恐懼,一個是漠不關心。

“你仔細聽一聽。”蕭持忽然說。

他看著蕭抉:“是不是有打鬥聲?”

蕭抉有一瞬的茫然,周遭明明寂靜無聲。

他側耳去聽,卻在安靜之中真的聽出一絲絲嘈雜來,由遠及近,正在一點點擴散,變成沖殺而來的聲響,徹底暴露在耳畔。

“這是什麽?”他問,神情有些慌亂,側過頭去看千瀾,“你帶來的人?”

千瀾皺眉:“屬下沒有帶人。”

“那是誰?”

沒有回音,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近的聲音,幾乎就要到跟前。

他忽然回頭,看向蕭持:“你是故意的?但這京城裏還能有誰?”

蕭持沒什麽耐心告訴他,很快那拼殺聲就到了跟前,有人一身黑甲率先闖進大門,隨手解決掉門口的兩個軍士,一馬當先沖上前,單膝跪地,旁若無人地對著蕭持一拜:“卑職救駕來遲!”

他重重喘息著,臉上都是血,有些急躁,余光瞥到人群中那道身影以後,微微松了口氣。

姜肆瞪大了眼睛,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霍岐。

他不是去冀北了嗎?

同樣沒想到的還有蕭抉,他唇角點血,扶著胸口連聲咳嗽,震驚不已地看著霍岐,不消片刻,他已經弄清了整件事的脈絡,回頭憤恨地看向蕭持:“你引我入套?”

秦歸玉也沒想到霍岐會出現在這裏。

只有蕭持一臉平靜:“平身。”

霍岐起身,幾乎同時,霍岐帶領的人占領了此地,那些齊地的兵衛一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且雙方兵力懸殊,根本不可能逃出去,紛紛丟兵卸甲投降,局勢一瞬間就調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