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2/8頁)

想到此處,有人再也忍不住,趕緊下跪行到蕭抉面前,磕頭求饒:“殿下,與我無關,我也沒有染病,求求殿下放過我!”

他跪伏在地,剛擡起身子,忽然感覺要眼前銀光一閃,緊接著就覺得脖子一涼,有什麽東西噴薄而出。

蕭徹將刀歸鞘,一腳將已經氣絕的那人踢開,拍了拍手,扭頭看著蕭抉:“聰明人都不會做第一個開口的人,不過我就喜歡解決這種蠢人!”

太醫們聽著蕭徹涼薄的語氣,再去看地上躺在血泊中的人,連自己的脖子都傳來陣陣痛覺,再也沒有人敢開口了。

蕭抉對蕭徹的行為沒有表現出什麽別的情緒,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反正在場的人他都不會放過,早死晚死對他來說都是一個結局。

他跨過那人的屍體,看向蕭持:“我也沒想到你會鉆進這個圈套,對我來說簡直是天賜良機。”

蕭持沒說話,反而是姜肆皺緊了眉頭:“所以晚青山那個秀才女兒是你投屍到池塘裏的,她的病也是你弄的?”

蕭抉偏過頭,視線移到她臉上:“皇後可不要汙蔑臣啊。”

他自然不會承認,哪怕今日蕭持絕無可能逃脫。

他之所以這麽篤定,也要多謝蕭持為了收復冀北,將大量兵力調離京城。霍岐也不在,如今京城裏可用之人不是他這邊的,就是年老體弱提不動長纓上不去戰馬的,這麽絕妙的時機放在眼前,他不可能放過。

“再不動手,一會兒節外生枝,我可是會丟下你自己逃跑的。”蕭徹在後面提醒著。

蕭抉余光瞟了一眼他,雖然覺得他是危言聳聽,但他的確不想再拖延時間,輕擡手,士兵們紛紛揚起手中的火把。

可沒等手落下,就聽見背後傳來秦歸玉的聲音。

“抉兒,這是做什麽?”

秦歸玉獨自一人站在後面,滿面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情景,她重病纏身,面容枯槁,沒有了之前的容光,瞧著就有幾分不體面。

沒人服侍她,外面出現了騷動也沒人來告知她,試著推開門,見到沒有人守在她門前了,她這才走出來,卻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蕭抉帶著人把整個醫館包圍了,手中還拿著正在燃燒的火把。

她來得比出聲更早些,本以為是蕭抉來救她的,卻聽到姜肆那聲問話。

秦歸玉雖然對這個兒子疼寵有加,卻不代表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那天姜肆跟她說過那些話之後,她就已經有所懷疑了,到現在卻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母後,您受苦了。”蕭抉看到秦歸玉走過來,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

秦歸玉心裏還有一絲僥幸:“我沒事,你讓齊地的兵衛把這裏圍住做什麽?這病實在詭異,你還是不要在這裏久待,快些回去吧!”

姜肆不由得感嘆,秦歸玉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替蕭抉著想。

似乎只要勸他收手,勸他離開,今日的事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了,她還是想保蕭抉。

“母後,我等到今日,絕無可能無功而退,你一直以來都這麽寵我,又怎會不知道我想要什麽?”蕭抉按住秦歸玉的手,任憑她怎麽用力也沒辦法撼動分毫,手上僵持著,秦歸玉搖頭落淚。

“抉兒,你聽母後的,帶兵離開吧,有母後在,他不會殺你,他一定會留你一命。”

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蕭持聽到這句話,突然嗤笑一聲,嗤笑夾雜著輕嘲,那輕嘲也不知是沖著誰去的,落地無聲,偏偏像巨石一樣砸在了姜肆心坎上,比她自己受傷難過時還要心疼。

“母後怎知朕這一次一定會放過他?”

蕭持看著秦歸玉,視線像是要將人逼得無所遁形,秦歸玉不敢回頭看,只是握著蕭抉的拳頭,大喊:“走啊!你真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嗎?你鬥不過他的!”

不知是那句話戳中了蕭抉,他忽然一個用力,將秦歸玉推倒在地,雙目圓睜,眼中迸發著驚濤海浪,震怒無比:“我為何鬥不過他?你睜開眼好好看,現在是我把他困住了!除了霍岐還有誰能救他?他為了這個女人已經離開皇宮數日,文武百官不見他蹤跡,現在整個京城早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下,他插翅難飛!如果我殺了他,這天下必定是我的!我只是生來體弱,又有何處比不上他?如今他才是我的手下敗將,你為什麽就不肯信我?”

秦歸玉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被他無情推開,就像她到現在也不肯相信自己已經淪為他爭權奪利的一枚棄子。

他用她來牽制蕭持,本就沒想讓她活。

從踏進這個醫館的那一刻,她就在他的算盤裏了。

秦歸玉知道他的野心,所以一直害怕他們兄弟二人有一日會到一個你死我活的境地,她不知自己應該保誰,但蕭抉給了她答案。

她沒資格保誰,她也是權利更叠之下的棄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