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狗裏狗氣(第2/4頁)

若沒魏夫人那一眼郁枝興許就聽了她的話,可‘那一眼’意味太深,責備太濃,郁枝不敢。

她不敢,有人幫她敢。

四小姐沒費多少力氣成功帶著美人投懷送抱,等她擡起頭環顧四周,魏夫人早就收回視線。

她以為郁枝臉皮過於嫩:“你是我的妾,無需看旁人臉色。不拘男女,誰家不愛摟摟抱抱?莫要學那假正經。”

郁枝半邊身子挨著她,沉水香的氣息柔和清淡,她眷戀地吸了一口,耳尖微紅。

指尖撓了撓四小姐掌心當做回應,魏平奚眼神溫柔,正欲趴在她耳畔說句調.情的話,魏夫人柔聲道:“奚奚,你父親來了。”

儀陽侯身騎白馬,身後是從陵南府趕來的大隊人馬。

召之即來,呼之即去,這便是皇室。

十八年前皇後娘娘不滿嫡妹,陛下為照顧坐月子的發妻,一道聖旨催魏家回陵南老家。

如今魏家母女得了盛寵,魏家舉家搬回京城。

不論這背後真相如何,起碼在魏汗青看來是如此,在魏家更多人看來也是如此。

能重回京城,魏老爺子既感恩戴德,又心有戰兢。

年至四十的儀陽侯一身紫袍頭戴玉冠,不說旁的,相貌倒是讓圍觀的百姓吃了一驚。

人到中年尚且俊氣威武,與魏夫人站在一起,男俊女美,很是養眼。

“阿晴。”

魏汗青握著妻子的手,得了魏夫人一句場面話,終是不大情願地將視線移到女兒身上。

繼而被那張不像他也不怎麽像妻子的臉狠狠刺激了一下。

陵南枯守多日,他自認想明白很多。

“見過父親,見過祖父。”魏平奚躬身行禮。

“起來罷。”

魏汗青懶得與她多言,魏老爺子低哼一聲。

魏三公子下馬與魏夫人見禮,擡頭見嫡妹滿面春風,氣色比在陵南不知好了多少,頓時神情復雜。

魏大沒了,魏二廢了,二房嫡子年幼不堪大用,承爵一事落在魏三頭上,此行進京不僅是赴皇命而來,更重要的一點是請旨定下繼承人,得一些皇室賜予的好處。

既是請旨,帝後的態度是關鍵。

而能在帝後面前說上話的,在魏家除了他的祖父、母親,還有他向來不喜歡的嫡妹。

魏三擔心妹妹在他承爵一事上使手段,哪知魏平奚根本不在意誰繼承這敗絮其中的侯府。

一家子各懷心思表面和氣地進入新家。

玄武街北,寫著‘儀陽侯府’的牌匾高高掛起,冬日的陽光照在上面,好似幹凈明耀。

“二哥和我那好侄兒沒來嗎?”

魏三方才見她穿著雪白裘衣,脖子圍了一圈毛領,入了門,裘衣脫去,毛領摘去,露出裏面煙霞色雲雁細錦衣。

脖子上疑似吻.痕的東西刺著他的眼,他難掩不屑,有心說教幾句,想到今時不同往日,來時路上便是祖父都提醒他不可對嫡妹無禮。

咽下到嘴邊的說教,他道:“二哥郁郁寡歡不適合來京,不肯要兒子離開他的視線,祖父無奈,準允他們父子留在陵南。”

不肯要兒子離開視線,是怕三房喪心病狂殘害子侄。

魏平奚表示理解。

魏家一團糟早就成了人盡皆知的笑話,不僅廢了兩個嫡子,更與姻親結仇。

大房孫氏與魏大和離後在孫尚書操作下嫁給侍郎家嫡次子,結兩姓之好。

二房與孫氏鬧出那等子醜聞,又被廢了子孫根不能人道,性情大變,忍無可忍李氏的和離書終是拍在魏二臉上。

沒了兩家得勢的姻親,名望受損,魏家地位尷尬,完全吃老本。

此行若不能得聖寵,儀陽侯府恐要由盛轉衰。

魏三臉上不自在,從袖中取出一物。

魏平奚眉毛上挑:“怎麽?”

“送你的,哥哥的一點心意。”

是一枚精致的玉墜。

“送我的?”她輕笑:“三哥有事相求,不妨直說。”

她不肯接,魏三直接將玉墜塞進翡翠:“我給娘娘和陛下備了禮物,三妹若有閑暇不妨幫哥哥看看?”

魏三是怎樣的人呢?好面子重於性命。

當初顏如傾以手中劍削了他的顏面,他一怒之下都敢與人同歸於盡,能教他說出這番‘折節’的話來,看起來是成長了些。

他提到陛下和娘娘,魏平奚心思一動,幫他從諸多禮物中選了帝後可能會喜歡的物什。

“多謝妹妹,他日哥哥襲爵,必不會虧待妹妹!”

魏三拍著胸膛信誓旦旦。

魏平奚笑了笑,施施然邁出這道門。

話別說得太死,萬一你在我‘前世身死’裏有份呢?

血債血償,欠了她的,都得還。

新辟的侯府保留了陵南府舊址的格局,各院名字沒變,魏平奚所住院落仍是驚蟄院。

魏家與顏家說是姻親,卻是最相看兩相厭的姻親,魏大身死魏家都不曾送信請顏家參加喪禮,今時魏家入京,太師府也只送了一些喬遷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