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起誓(第2/3頁)

程閻卻已經無暇顧及他在說什麽了,雷劫沒有給他一絲一毫的喘息機會,他在周身愈發難以忍受的劇痛中終是忍不住將靈力灌入聲線中大喝道:

“大師兄——城危矣,速來!”

渺音漸漸收了笑,周身氣勢一點點拔高,他直直地盯著城中的方向,眼中透出隱隱的興奮來,連長劍都在止不住地嗡鳴。

終於能找到那罪魁禍首了,他激動地舔了舔幹澀的唇瓣,心中燃起灼灼戰意。

嚴綏很強,渺音在雲州時便對此一清二楚,如今更是懷疑他比簡樓子還要更強。

畢竟就那一身潑天血氣,連魔尊都無法擁有,更不遑論嚴綏身上甚至沒有沾染過一絲因果。

因果不沾乃是飛升後才能達到的境界。

不,還是有的。

渺音眯了眯眼,想起在雲州最後一次瞧見江緒與他並肩而立時,兩人身上重重糾纏,幾乎要變成一團亂麻的因果。

這個小輩身上,定然有著十分古怪且重要的秘密。

思及此,他輕輕吐了口氣,面上神情愈發躍躍欲試。

“潛修三百年,”渺音柔柔地笑了聲,“便讓我瞧瞧,自己與當世第一人還有什麽差距罷。”

……

江緒驟然睜開眼,有些茫然地往身後溫熱的胸膛靠去。

“怎麽?”嚴綏的聲音立即在耳邊響起,低柔的,“又想喝水。”

腦中的混沌令江緒短暫地忘記了他們直接的糾葛隔閡,恍惚間他竟覺得自己還在魘鬼的夢中,與嚴綏親昵地躺在一塊小憩。

“打雷了,”他輕聲道,嗓音啞到不行,“顧先生……”

話音在這裏頓住,嚴綏攬著他的手臂微微一僵,同樣壓低了嗓音:“緒緒可是夢到雲州那會了?應當只需再等兩百年便能再見了。”

江緒沒有答他,只是略顯呆滯地睜著眼,定定地盯著薄被的一角發呆,在提及顧沉的一瞬他的神思便已漸漸蘇醒過來,後知後覺地回想起自己如今並非是在黃粱夢中,而是在北州不知名的院落裏,被嚴綏當禁臠般關著。

明明同樣是如此親昵的姿勢,他怔怔地想,為何卻好像離得很遠?

遠到我甚至覺得冷。

雷聲轟隆隆地,不間歇地自遠方傳來,清晰到讓他們根本無法忽視,可嚴綏只是安靜地摟抱著懷中柔軟的軀體,微微垂著眼,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

江緒試圖從他懷中遠離些許,卻不出意外地被重新摟了回去。

“怎會有雷聲傳進來,”他問嚴綏,“你的禁制變弱了?”

嚴綏在他耳邊低低笑了聲:“緒緒放心,不過是半月光景,師兄還不至於被你……到靈力枯竭。”

我哪裏是這個意思!

江緒不爭氣地紅了臉,掙紮著去推他,動作間大片柔軟肌膚自被下露出來,帶著數不清的斑點紅痕,看得嚴綏神色微深,又一把扣住了江緒的手腕。

“松開!”江緒累得連罵他的力氣都無,“你就不能想點別的事麽!”

他怎會感覺不到嚴綏的蠢蠢欲動,惱怒之間竟有些麻木的放任沖動——總歸是逃不掉的,嚴綏從不會給對手任何的反抗機會,這是江緒觀察了兩輩子後得出的確切結論。

他正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逃過此劫時,手腕上的力道卻倏然一松,嚴綏坐起身,神色溫和地吻了吻他的唇。

“程漸羽碰到了些麻煩,”他用叮囑般的語氣道,“再睡會,師兄去去便回。”

他將江緒微微松了口氣的動作盡收眼底,卻只是與平常別無二致地溫和笑著:“若緒緒不聽話……我便更高興了,嗯?”

江緒一下便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耳根倏地紅了個通透,嚴綏這段時候也不知用“不聽話”這種借口做了多少的壞事,江緒是連想都不肯再去想的,如今也只好將自己埋進柔軟被褥中,閉上眼不再應答。

嚴綏卻沒有立即離開,他穿上衣物,靜靜地在床前站了會,下頜的弧線略顯緊繃。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他警告自己,若再如此長久地單獨占有江緒,那些陰暗的,負面的情緒便再也無法壓制了。

但我如今決不能入魔。

他咬緊牙關,藏在袖間的手攥緊到指節泛白,這才強迫著自己轉過身朝外走去。

吱呀。

門扉開啟又合上,禁制生效的嗡鳴聲恢復寧靜後,江緒靜靜地睜開了眼,將自己的呼吸變得綿長而悠遠。

他不確定嚴綏是否真的走了,前幾日也有過這般情況,他在嚴綏離開後嘗試著破解屋中的禁制,一轉頭卻對上了一雙極熟悉的,漆黑的瞳孔。

江緒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嚴綏的神情溫和柔軟,他彎下腰,輕而易舉地把江緒扛到了肩上。

“地上冷,”江緒聽著他關切的話,莫名心頭一跳,“緒緒又不聽話,讓師兄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