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4/5頁)

陸淵沒有理會他,笑著坐下同林月芽一道用膳。

用膳時,他那張嘴也沒有停下來過,一會兒是東頭的野菜包子,一會兒是西頭的冰糖葫蘆,還有南頭的粉蒸肉,北頭的桂花糕。

聽見桂花糕三個字,林月芽手不經意抖了一下,陸淵看見還當她想吃,連忙就道:“那家桂花糕比上京永安街那家還要好吃,是個老太太做的,我每次過去都會買來吃,今日也給你買點嘗嘗,若你喜歡,往後日日買給你。”

林月芽立即搖頭,她不要吃桂花糕,李蕭寒那次發瘋給她買了幾十個,她怕浪費,硬是吃了好幾日才吃完,現在一聽到桂花糕這三個字,林月芽就心裏不適,甚至想要作嘔。

陸淵見她是真的不願意吃,便又換了話題。

吃過早膳,祝梨將馬車趕來,將輪椅放進馬車裏,便坐在駕馬的木板上等他們。

林月芽從前同李蕭寒一起坐馬車時,每次都是自己拎著裙子爬上去的,這次她剛一將裙子拎起來,身旁便多出一條手臂。

林月芽愣了一下,低著頭扶住陸淵的手臂上了馬車。

祝梨回頭看到自家公子臉上的紅雲,唇角盡是笑意。

兩人一前一後鉆進馬車,林月芽這幾日時常會咳嗽,陸淵說這是正常的反應,有時候咳嗽也是人體自身清理的一種本能,待她毒氣徹底清盡,便不會如此了。

見她又咳嗽起來,陸淵忙遞來水囊,哪知那水囊的蓋子沒有擰緊,林月芽接過去的時候,水灑在了裙子上。

陸淵極為抱歉,又想扶她下去換身衣裙,林月芽卻笑著擺擺手,她沒有那樣矯情,天又不算涼,等他們到了山下集市,也就幹得差不多了。

“那可不行,那林子裏有涼風,你這濕濕嗒嗒一整路,萬一受涼了如何是好,我建議你還是聽大夫的話。”陸淵還是堅持要她換身衣裙再出發。

林月芽無奈笑笑,知道陸淵是為她好,便又下了馬車,往屋裏去了。

陸淵也跟著下來,他站在馬車旁,搖著折扇,望著晨光下那抹清麗的身影出神。

嘖,這身影怎地有幾分熟悉,好像許久前在哪裏見到過。

“夏河!”

祝梨忽然嚎了一嗓子,將陸淵嚇了一跳。

祝梨老遠看見夏河騎馬過來,起身沖他招招手,連忙從馬車上跳下。

夏河也翻身下馬,他對祝梨點了下頭,來到陸淵面前恭敬道:“陸大人。”

陸淵笑道:“都說了我在養病,我這病不能費神,讓你家侯爺別來煩我了。”

夏河將陸淵打量了一圈,覺得他一點也不像染病的模樣,便硬著頭皮道:“陸大人,侯爺真的有急事,他人就在彬縣別莊,若是您今日有空……”

陸淵擺手將他打斷,“我今日沒空,天大的事你也讓李蕭寒等明日再說。”

夏河無奈,臨走時往小院裏看了一眼。

馬蹄聲漸漸遠去,陸淵等了許久都未見林月芽等出來,他眼皮不知怎地跳個不停,莫名其妙覺得心裏發慌。

他合上扇子穿過小院,最後停在小屋門前,擡手輕輕扣門,“木姑娘?”

一連喚她幾聲,裏面都沒有傳出任何響動,陸淵蹙眉道:“木姑娘,我怕你出事,所以要將門打開了,若是冒犯到你,還望見諒。”

陸淵用力將門踢開,看到小屋裏空無一人,那半開的窗子隨著風來回擺動,他目光掃到桌上茶壺下壓著的一小張紙上。

“對不起,欠你的我會還。”

陸淵將紙條疊好,緊緊攥在掌中。

這姑娘怎麽就這樣倔呢,說了多少次你不欠我什麽,幫你皆是我個人意願。更何況每次幫過你之後,我也會滿心愉悅,這不算相欠,而是一種等價交換。

陸淵嘆氣,得了,這次你應當是真的欠我了,待下次見面,你可得好好陪我逛一次街。

他再次看向那面窗子,有一種想要追過去的沖動,可隨即理性又讓他不要那樣做。

這邊夏河剛至山下,就遇見了騎馬而來的李蕭寒。

“侯爺,您怎麽來了?”夏河駕馬迎上前去。

李蕭寒將馬停下,還是那樣沉著張臉道:“若是不來,你能將他請去?”

夏河搖頭,心道既是如此,您還叫我單跑一趟作何。

反正自打林姑娘逃了之後,他家侯爺便變得更加古怪,從前雖然不苟言笑,做起事來有條不紊,如今整個人看著陰郁不說,還總是心不在焉地。

夏河面上不敢說什麽,只是心裏嘆氣,他將方才同陸淵見面時說的那些一字不差地轉述了一遍。

自然也是將陸淵看著面色紅潤,絲毫瞧不出病了的模樣,也說了出來。

這點李蕭寒也想到了,陸淵此番哪裏是養病,分明是來躲清靜的。

李蕭寒嘆了一聲,對夏河道:“你去集市買點桂花糕,再提一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