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3/5頁)

對於尋常人來說,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字音,可對於林月芽來說,這宛如第二次生命,她頓時喜極而泣。

她唇角帶著欣喜與激動弧度,眼淚卻不停地向外湧,最後甚至哭得不能自已,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陸淵的心也跟著猛地一揪,他為她高興,也想為她慶祝,甚至還有一種想要將她攬在懷中好好安撫的沖動。

可到最後,他還是什麽都沒有做,只是望著她,陪她一起笑,眼角也跟著在不知不覺中濕潤了。

許久後,她止住哭泣,拭去面上的淚痕,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陸淵,她想了想,還是起身對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林月芽從未敢相信,有朝一日她可以開口說話,這是陸淵給她的希望,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恩情。

在林月芽眼中,陸淵已經可以稱為神醫了,她雖然不會說話,但沒有吝嗇對陸淵的稱贊,她連比劃帶做唇型,竟也讓陸淵看得不好意思起來。

“不是我自謙,神醫倒是談不上,其實你的喉疾不算嚴重,可能是你先前沒有尋到好的大夫。”

林月芽微微征了片刻,又同他比劃道:你說的是真的麽?

陸淵也沒有誇大自己的能力,而是如實道:“你的毒氣就結在喉部,所以兒時你一開口說話便會覺得喉嚨疼痛,長此以往,你便不再說話,倒不是你真的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弄清楚這一點,想要治你啞疾便不算太難。”

林月芽聽懂了,她想了許久,又問他:如果是宮裏的太醫,能看出來嗎?

怕陸淵看不明白她在問什麽,還刻意起身沖上京的方向作揖。

陸淵笑道:“你說太醫啊,那自然看得出,若是尋常郎中便兩說。”

林月芽徹底陷入沉默。

兒時那村口的郎中不提,可為何永安侯府的余大夫會說她的啞疾沒辦法治好。余大夫可是皇上當初特地從太醫院指來替老侯爺治病的太醫,醫術應當不會差的,難道是年齡大了的緣故,又或者他不擅長清毒……

見她歪著頭在想事,陸淵便也沒在說話,他伏在桌上,用手撐著頭就這樣看她。

許久後林月芽才回過神來,她看到陸淵這樣看她,笑著問:怎麽了?

陸淵起身伸了個懶腰,叮囑道:“你最近莫要貪練,毒氣還有一些未散凈,待再服下三五日的藥之後,咱們再好好練習,這可能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

林月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她慢慢起身,這兩日受傷的左腿已經能夠撐在地上緩慢行走,但時間久了還是會疼,陸淵說躺的太久反而不利於恢復,便讓她沒事就出來走走。

這會兒起了涼風,林月芽想回屋休息,走到小屋門口,便聽陸淵在身後叫她:“木姑娘。”

林月芽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陸淵幾步追了上來,他笑容明朗地對她道:“過幾日可想去山下逛逛,附近的村子會有集市。”

陽光下陸淵的笑容裏滿是期待,林月芽猶豫了片刻,最終點頭應下。

一連好幾日,陸淵都在小院子裏忙個不停,他親手為林月芽做了一個輪椅,怕過幾日去集市的時候,林月芽走太久會累到腿。

待好不容易做好,他便邀林月芽來試坐,林月芽坐在上面被他推了一圈。

陸淵生怕她不喜歡,一連問了好幾遍,“難受麽,習慣麽?”

林月芽笑個不停,覺得有意思極了。

陸淵也笑了,他終於松了口氣,又對林月芽道:“我還做了一頂帷帽給你,要試試看麽?”

林月芽有些意外,她那日猶豫便是害怕被人看見,沒想到陸淵竟是這樣細心的一個人,若是帶著帷帽,她便不怕了。

陸淵轉身回屋,很快就拿著一頂白紗的帷帽過來。

林月芽將帷帽戴好,仰頭看著陸淵。

夏日山間的暖風帶著一絲清涼,精致的面容在飄動的白紗下若隱若現,讓人莫名生出一股炙熱的情緒。

以至於許久之後,陸淵都還記得那層白紗後的笑容,那就像被人畫在了腦中一般,深刻難忘。

第二日一早,祝梨只是簡單炒了兩個小菜,煮了些粥,他怕林月芽覺得沒之前豐盛,便特地解釋,“公子昨日說,早膳隨便弄些,待咱們一會兒下了山,在集市上好好吃幾個來回!”

這主仆二人說話都很有意思,林月芽那好看的梨渦就沒從臉上離開過,她笑著對祝梨道:辛苦你啦。

祝梨撓了撓頭,“我沒看明白,但是我猜你應當不會介意。”

林月芽笑著點點頭。

陸淵出來時候,見兩人有說有笑,刻意板著張臉道:“說什麽呢,這樣開心也不帶我。”

祝梨趕緊讓開地方,笑容曖昧地沖陸淵擠擠眼,“說公子呢,說公子心靈手巧,將那輪椅磨的鋥光瓦亮,連根刺都尋不見,我記得當初老爺扭到腳時,公子都沒有這樣盡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