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2頁)
南迦都沒把這條高定帶走,像扔垃圾一樣隨手就拋棄了,不在乎價值幾何。
要不是屋裏還殘存著一些痕跡,乍然還真像是稀裏糊塗地過了一夜,仿佛昨晚只是單方面的犯渾幻覺。
點了支煙含嘴裏,好看的長眼微眯,紀岑安吸了兩口才緩緩神,低眼看著那條裙子,沒要將其撿起來的打算,但也沒有別的舉動。
門都不關,不在意同棟房子的其他租客會不會到這邊遊蕩,隨性而為。
不過肯定是不會有人來的,大家都在為生活奔波,誰沒事關注這道門關沒關,管不著。住這附近的全是底層窮鬼,一個個都活得大差不差的,吃飽了撐的都不會找事幹。
紀岑安抽完了煙才勉強平復下來,沒那麽煩亂了,擡手就將煙頭火星子撚滅,感覺不到燙似的。她好半天才起身關門,把自個兒鎖在裏面,一個晃神就是半天。
總歸沒工作了,晚上也不用出去,無牽無掛不著急,隨便怎麽樣都可以。
她先光腳到浴室裏沖涼,簡單洗一洗,捯飭兩下,去去熱氣和身上的黏膩,然後收拾屋子,還是把那條禮服裙子拾起來,塞袋子裏放著。
做完這些後才是燒水煮面,無動於衷地將就。
夜裏是一碼,白天又是一碼,總不能就這麽下去。
晚一點,紀岑安又將木板床上的席子擦兩遍,清理幹凈,並將汗濕的衣服之類的都洗了晾上。
能做的就這些了,除此之外也不能怎麽樣。
一夜的經歷不清不楚,到頭來還是歸於平淡。
冷靜下來了,理智逐漸回籠,所有的沖動便被壓下,現實還是照舊。
自南迦離開了,這一天紀岑安也沒做別的,本來是要出去找工作,但下午連門都沒踏出去半步,晚上亦待在屋裏歇著。
直到後一日,本該持續的軌跡才被接上。
埋頭等消息,找工作,穿街走巷一整天。
南迦沒回來,似乎那個晚上只是意外,真喝多了幹的事。紀岑安也不找上去,很是有分寸,守在城中村過自己的生活。
新工作不難找,不出兩天,紀岑安就又找到了一份臨時工。但這次的不如酒吧的小工輕松,當的飯館服務員,每天只幹大中午的幾個小時,日結工資八十塊錢,另外還包一頓飯。
新的老板沒張林榮那麽摳搜刻薄,對她也還行,可這份工持續的時間很短,僅僅四天就沒了。飯館招到了長期工,轉頭就辭退了她,老板娘語重心長對她說:“你也不像是做這個的,另外找份正經的活兒幹吧。你們年輕人有前途,哪能來我們這種小地方,我們這裏都是沒文化才幹的,你一看就是讀過書的人,不該做這個。”
紀岑安不辯解,領了工錢就自覺離開。
見勸不服她,老板娘望著她的背影嘆息,感慨現在的世道變了。以前的大學生個頂個都是人才,到處都搶著要,咋現在的讀書人凈往不屬於他們的地方湊。
老板娘屬實不理解,還搖了搖頭。
沒活兒了,只能繼續上街走動,看能不能遇到合適的去處。
路過一家藥店門口,紀岑安到旁邊的小超市買了瓶最便宜的礦泉水,專拿冰鎮過的結賬。
小超市裏只有她一個顧客,生意蕭條,店主此時正在看本地電視台頻道,無聊打發時間。
難得來一個現金支付的,店主竟然沒零錢找補,無奈只能提出讓紀岑安掃碼支付。
紀岑安掃不了,沒那玩意兒。
店主會錯了意,以為她是手機裏沒錢了必須用現金才能支付,繼而不情願嘀咕了兩句,但還是讓她等著,說是要去隔壁換零錢。
等候的間隙,紀岑安有空也瞥了眼電視機,無意在上面瞧見了熟悉的面孔。
新聞裏在播報今下午Z城舉辦的某個慈善募捐活動,放了一段現場視頻,幾位重要人物在視頻裏露面了。
沒注意到新聞裏講的什麽內容,紀岑安擡眼間只捕捉到南迦親密挽著徐行簡胳膊出席現場的畫面……她收緊手,將塑料瓶子捏出哢哢的響聲。
一會兒,有人拍她肩膀一下。
是那位店主,對方正一臉莫名地看著她,沒好氣問:“叫你好幾次都不應,錢還要不要了?”
方才的場面只持續了兩秒鐘,電視裏已經換到下一則報道了。
紀岑安回神,收起找零的錢,默然將其揣進兜裏。
覺著她神經兮兮的,突然臉色就很難看了,店主做完買賣就趕人,生怕她留在這裏蹭空調。
她也沒計較,轉身拿著水出去。
店主看得直皺眉,在後面小聲抱怨道:“大白天出來橫臉嚇人,真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