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章(第3/4頁)

以至於看到站在面前的仙尊大大時,楚星津滿臉不可置信,他眼底噙著委屈的淚水,險些哭出來,嗚嗚嗚,太難了,我們太難了。

陸雨歇看了眼周圍,幾個躺在地上睡覺的魔修被他驚醒,他們忌憚地看他兩眼,又翻了個身,重新睡了。

“仙尊,”楚星津哽咽著喚陸雨歇,“您終於來了。”

陸雨歇微微頷首:“唐煙煙與棋玉在何處?”

另個年輕點的仙域修者沒好氣:“還能幹什麽?妖女唐煙煙除了吃喝玩樂,腦子裏就沒旁的東西。”

話落,陸雨歇似有所覺地望向東方。

小徑兩側皆是蔥蘢枝葉,因是春季,葉片嫩綠,沿路還開了許多不知名的花。

那抹粉色綴在青郁裏,像一只悠閑的蝶。

棋玉站在她身旁,笑得滿眼燦爛,他側眸不知對她說了句什麽話,她抿抿唇,嘴角翹起彎月的弧度。

霞光籠罩下,他們並肩而行,越走越近……

很快,唐煙煙便看見陸雨歇。

她腳步戛然而止,眉心毫不掩飾地蹙緊。

陸雨歇隨即收回視線。

他牽著白馬,轉過身,將馬匹安置在不遠處的樹下。

望著那道閑雲仙鶴般的清雋背影,棋玉面色更難看。

他必須承認,唐煙煙的有些話是對的。

見識過諸多仙者,尤其是陸雨歇後,自卑洶湧而至,它們湮沒了他多年傲骨與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哪怕他順利成為修者,也永遠追不上陸雨歇。

他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注定站在山巔受人仰望矚目。

和陸雨歇相比,他棋玉有什麽優勢?

大概只有陸雨歇並不愛煙煙的優勢。

棋玉勉強維持笑顏:“陸公子的傷似乎已全好。”

唐煙煙看了兩眼正在喂馬的陸雨歇,口吻不鹹不淡:“嗯。”

棋玉說:“煙煙,你先休息會兒,我去向陸公子道歉,上次是我沖動魯莽,才害得陸公子受傷。”

說罷,不等唐煙煙回應,便小跑著朝陸雨歇而去。

唐煙煙放下裝滿野花的竹籃,把順手摘的小野菜丟進湯鍋。

余光裏,棋玉已站在陸雨歇對面。

延綿在天際的霞光將散,兩人都沐了層淺淺的昏黃。

唐煙煙懶得去聽他們都在講什麽,沒這必要。

“陸公子,抱歉,”樹下,棋玉笑著看向陸雨歇,他如今早已不穿白色,現下穿的是藏青色錦袍,精致而華貴,“陸公子,那夜是我逞強,事後煙煙已經嚴厲批評過我,她說就算我想死,也不該連累陸公子你,你才是最無辜的人。”

這番話的言外之意明確。

唐煙煙之所以罵他棋玉,是出於關心。不該連累陸公子這句話,則是因為陸雨歇於他們而言,只是無足輕重的外人。

陸雨歇淡淡看棋玉一眼,復而垂眸喂白馬青草。

棋玉不好意思說:“我真的知道錯了,就算急於修道,我也不能拿生命開玩笑,更不能拿無辜的人的生命開玩笑,對不起啊陸公子。”

陸雨歇語氣平靜:“無礙。”

棋玉笑了笑:“多謝陸公子寬宏大度不計較,陸公子你忙完便來喝碗雞湯吧,咱們都受了傷,還是得多補補。”

陸雨歇沒再多作回應。

棋玉轉過身,笑容突然湮滅,他眼中晃過一絲自嘲和自我鄙夷。

他也不想這樣,可他真的控制不住。

他不想讓陸雨歇喜歡煙煙,一點點的好感也不能有。

***

凡塵靈息低微,修者亦要進食,但頻率比凡人低很多。

陸雨歇並不餓,當楚星津遞來一串烤魚時,陸雨歇還是接了過來。

仙域與魔域涇渭分明,隔得遠遠的。

棋玉則與唐煙煙單獨坐在旁處。

“煙煙,”棋玉盛了碗雞湯,笑著說,“我給陸公子送去。”

唐煙煙啃著烤肉,沒有反應,他送就送,關她什麽事?

“陸公子,這雞湯鮮美可口,是煙煙親自煮的。”走到陸雨歇身旁,棋玉彎腰,將湯碗遞給他。

“謝謝。”陸雨歇接過,放在身旁。

默默啃肉的楚星津撇嘴,忍不住嘀咕:“呵呵,她就放了點配料,火可是我全程看顧的。”

棋玉就當沒聽到:“陸公子趁熱喝,我回去陪煙煙了。”

等棋玉離開,除陸雨歇,幾位仙域修者滿臉憤懣,紛紛忍不住地向仙尊吐槽唐煙煙。

藏雲派景讓哼道:“唐妖女又壞又嬌氣,整天變著花樣戲耍我們。”

裘立眼神沉郁:“待靈脈修復,老夫定要為自己,為七星宗,為萬清州出口惡氣。”

楚星津也是憋了不少怒火:“這種女人估計也就棋玉忍受得住,我就沒在仙域見過這般能作的,”提到仙域,楚星津看向陸雨歇,“仙尊,仙域一切可還安好?”

陸雨歇微微頷首。

許是這些日子被唐煙煙使喚得腦子壞了,楚星津下意識便問:“仙尊您臨時趕回仙域,是有什麽要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