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旖旎的夢(下)

不得不說,在抓包前男友這塊,林瑾瑜有一手。

張信禮其實也不特別怕他察覺,畢竟他追人都追了這麽久了,搞點小動作也不是什麽特別意外,乃至於天理不容的事,但他仍道:“為什麽這麽問?”

林瑾瑜差點脫口而出男人的直覺:“你只回答是或不是。”

被親吻時的感受沒切實形狀,確實也算一種直覺。張信禮沉默了幾秒,像在思考。

他倆仍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張信禮斜撐在他上方,只差一點便能整個翻上來罩住他。

林瑾瑜給了他點時間,張信禮仍沒說話,他便拿住他肩,猛力一翻身。溫熱的被窩裏頓時竄進來一大股冷風,林瑾瑜反推著他,和他調了個個,按著張信禮雙肩把他壓在床上。

這會兒張信禮一句冷也不見喊了,林瑾瑜為了防止他反抗,幾乎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壓了上來,但張信禮並未掙紮。

林瑾瑜屈起膝蓋探進他腿間,一切昭然若揭。

“果然跟我猜的一樣。”

生理反應跟直覺可不一樣,存在就是存在,一旦被發現就無所遁形,張信禮看著他的臉,終於說:“你總能發現。”

就像那年學校倉庫裏,林瑾瑜逼問他,讓他承認吧,他就是對男人有感覺……什麽都瞞不過林瑾瑜。

“廢話,”林瑾瑜壓在他身上,道:“分開這麽久,你本事見長了,還會耍小花招了,是你自己想的招?還演挺真。”

“……”張信禮不打算把林燁供出來,那太沒義氣:“本來就是真的,”他說:“我真的感冒了。”

這倒不假,他再演技超群也不可能跟爬行動物似的自動調節體溫,林瑾瑜說:“我知道,我問的是睡覺時候的這些事。”

睡覺時候的這些事……算是林燁提示,他有師自通,張信禮不知道該說什麽,解釋麽?雖然被識破了,可他覺得沒什麽必要。

於是他道:“你感覺是怎麽就是這麽了。”

還挺鎮定自若的,林瑾瑜說:“當初是誰賭咒發誓‘收留我們好不好,我發誓什麽也不做’的?”他就知道男人的嘴靠不住:“你還升級到欲擒故縱,倒打一耙了?還有沒有信用,說的話是放屁嗎?”

什麽欲擒故縱、倒打一耙、放屁的,可真難聽,張信禮不大舒服:“……我沒有。”

“那你是什麽?”林瑾瑜壓著他的氣勢頗有點惡狠狠的:“誠實守信、不打誑語?張信禮,你會的還真是越來越多了。”

林瑾瑜本意其實只是打趣他,會在感情上耍小花招的張信禮挺新鮮的,和過去似乎很不一樣了,但這話有那麽些像諷刺和責怪,張信禮反駁不了他說的話,可心裏又感到委屈。

他確實欲擒故縱,耍花招還扯謊,但不是在油滑地戲弄他,他只是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想要得快瘋了,一刻也等不了。

“我也不想,你以為我想這樣?”張信禮伸手上來,捉住林瑾瑜按著自己的小臂,看著他的眼睛,說:“……不要再折磨我了,給我一個答案好不好。”

“我折磨你?”林瑾瑜絲毫沒有松開他退卻的意思,他居高臨下看著張信禮,渾不管他掐著自己胳膊的手:“我向你要答案的時候,你給過我嗎?”

那個張信禮應該給他的答案遲到了整整三年,最好的三年,留下無盡的空缺,被低落與疾病填滿。

張信禮久久地看著他,沒再開口。

原來是新“仇”舊“恨”一齊湧上,雖有碩果,哪堪人折枝在手。

林瑾瑜並不是刻意要吊著他,也不是刻意要他償還,只是就是覺得還沒到那份上,要畢業了,他很忙、很累,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做出學業、事業之外的重要決定。

“不要再耍些小花招,”林瑾瑜見他沉默,慢慢道:“這段時間我很累,小花招是高中生才吃的把戲,我已經過17歲很久了。”

張信禮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說一些字眼,比如高中,比如17歲去提醒他記起自己曾做過什麽,說過什麽,他曾說自己不愛林瑾瑜,哪怕只是一分鐘、一秒鐘、一次呼吸的時間。

“過去的事,我很抱歉。”張信禮再次將目光投向他的臉,那眼神卻變得沉郁起來:“我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所以向你道歉,但那不是我的錯。”

不是他的錯,他只是人世間一片渺小的浮萍。

林瑾瑜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張信禮已屈起手肘卡進他大力按著自己肩膀的兩手之間,然後伸手往上……猛地扣住了他的脖頸。

林瑾瑜在這搶占了優勢發力支點的動作下不得不低下頭去,張信禮掐著他後脖頸,幾乎貼著他唇邊道:“我也沒耍花招,我就是想碰你、抱你、操|你,從睡在你身邊的第一天就想。”

這樣赤裸裸不加掩飾的語言讓林瑾瑜一時不適應起來,他想走,想脫離接觸,可張信禮全然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