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夜宵(第2/3頁)

酒後吐真言,張信禮知道,那就是林瑾瑜的真心話。

“清楚啊,有什麽不清楚的。”在林瑾瑜的記憶裏,‘昨天’就是電梯口,到家之後的記憶他全都沒有,以為自己直接倒頭睡過去的,一覺到天亮。

得到肯定回答,電話那頭再次沒了聲音。

“喂?”林瑾瑜等半天,又聽不見聲了,催道:“說話啊。”

該說的都說完了,沒什麽好說的了,張信禮的聲音再一次傳來:“我說了嗯,”他道:“不去就算了,沒關系。”

那個語氣完全說不上生氣……但肯定也不是開心。

林瑾瑜琢磨著,試圖從每一個字細微的尾音裏揣度出他老人家到底嘛意思,但對面沒給他這個機會:“桌上藥記得吃,”張信禮頓了頓,道:“……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這是說他上班這事兒?林瑾瑜知道雖然經過一些交流之後,張信禮表面上好像同意了他做這工作,但其實內心還是有疙瘩,怎麽都不舒服,現在這算是徹底松口了?

邏輯上好像說得通,但他總覺得怪怪的。

“你……”林瑾瑜想正面問清楚什麽意思,張信禮卻已“嚓”一下把電話掛了,就跟不好意思打擾他太久似的。

到底搞什麽飛機?!

林瑾瑜只得權當他這是松口了,完全、徹底理解了他,拍拍身上的煙灰,去卡座那兒上崗。

也不知是怎麽了,繼上次那小太妹加一堆牛鬼蛇神之後,分給他的客人好像就沒有好打交道的,一個兩個不是鼻孔朝天、自命不凡,就是整個人人品好像都有問題,絲毫不懂素質為何物,也不懂最基本的禮貌。

B事兒多還盛氣淩人。

這兒不是gay吧,分給林瑾瑜的大多是女客人,下到小太妹,上到四十好幾的阿姨,林瑾瑜都得耐著性子伺候著,有不少人會對他動手動腳,搭肩膀、摸耳朵只是最基本的,掀他衣服摸他腹肌,拍他大腿的也不少。

林瑾瑜就納悶了,E區難道都是這種客人嗎?之前摸魚時間碰見的那些客人大部分都挺好的啊,最多也就是遊戲的時候有一些不太過分的肢體接觸,沒這麽明目張膽讓人不適的。

其實E區雖然低消低,但客人也不都是這樣的,只是他分到的都這樣。

而且店裏跟人手好像突然不夠了似的,之前林瑾瑜一晚上可能跑個兩三個卡就差不多了的,可自從到了E區,好家夥,一晚上五個卡打底,一會兒讓他去這邊,一會兒又讓他去那邊的,渾把他當個陀螺,簡直不要太折騰。

在又一輪大冒險過去,林瑾瑜看見自己抽到的成人版大冒險卡片上赫然寫著的‘舔一下身邊異性的鼻子’之後,整個人終於坐不住了。

“那啥,算了算了,這個跳過吧。”

好惡心啊……陌生人舔來舔去的,真的接受無能。

其他人當然不同意,紛紛圍攻他,道:“哎,怎麽跳過,憑什麽,懲罰肯定不能跳過的哦。”

有那麽一個瞬間林瑾瑜真的想撂挑子走人,不想幹了,他拒不執行,引來客人不滿。

“剛剛我們輸了還不是願賭服輸,怎麽到你就那麽多事兒?”連其他同事也都附和:“不好吧,搞特權。”

林瑾瑜不覺得這是搞特權,他是真接受不了,你說牽個手、學個大猩猩什麽的也就算了,這他媽舔來舔去的,是狗嗎?惡心吐了。

從出生到現在,他應該只舔過張信禮……各種意義上的。

可別人之前確實也抽到過一些比較過的題目,比如什麽舔異性耳垂、對墻頂胯半分鐘之類的,那些人可能覺得沒什麽,能接受,林瑾瑜是真覺得低俗,對此感到強烈不適。

然而還是那句話:他怎麽覺得不重要。

輸了不執行等於賴賬,卡裏所有人都覺得他很過分,純粹耍無賴,林瑾瑜好說歹說沒人聽,非要他幹那個,不幹不行。

這林瑾瑜怎麽肯,不肯也不敢,要是被張信禮知道了指不定怎麽跟他急。他擺手,堅持不做,客人不依不饒,就這麽僵持了好些時候,幾個客人煩了,開始吵著要退錢見經理。

鬼知道經理在哪兒,林瑾瑜開始消極抵抗,又磨嘰了半天,在客人不依不饒的要求下,其他同事只得出去找話事兒的。

高跟鞋的嗒嗒聲像是伴奏的鼓點,林瑾瑜已經放棄搶救了,他一臉不耐地向門口看去,卻發現來的不是勝哥——是詩涵。

也算他走運,勝哥這正牌組長忙著在A區轉悠,沒興趣來打發E區的客人,便隨手把這事兒交給了同樣入行好幾年的詩涵。

詩涵在路上已經聽說了事情經過,進門就一個勁賠不是,好話說了一籮筐,林瑾瑜沒怎麽聽,總之七七八八一通下來,詩涵罰了他三杯酒,又給了點折扣,把他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