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5頁)

她穩了穩才繼續道:“我本來準備了一點桃花酒,但是聖人已經飲醉了,我就不來灌聖人了。”

“誰說朕飲醉了,”如果何有為在側自然能瞧出聖上略有不對,但是楊徽音卻只能被他牽引坐在身邊,聖上定定地看著她,極繾綣地道:“就是醉了,瑟瑟的酒,朕還是會喝的。”

楊徽音的頰側被那一點輕柔的熱息拂過,是泛著酥意的癢,親手斟了兩盞酒,奉與天子:“瑟瑟願聖人萬歲,平安喜樂,凡有所願,皆能得償。”

她不善飲酒,心裏又藏了少女之思,細白的肌膚都染了醉人的淺粉,愈發晶瑩透徹,遠山妙目,含情未已,極依賴信任地依偎她身側男子,不教他那樣瞧著她。

“聖人的心跳得很快,是不是穿得太熱,喝的又多了?”她自己飲完酒心也開始有些不能自持,想來酒能壯膽就是如此,便實誠道:“瑟瑟的心也很快,要跳出來了。”

聖上本來便是極為淡漠的性子,但是今夜卻很不同,他並未訓斥楊徽音這樣的舉動不合規矩,反而將她攬得緊了些,低聲問道:“瑟瑟,還想喝麽?”

她點了點頭,其實不是為了喝酒,而是為了多待在聖人身邊多一會兒,輕聲道:“聖人,我很久沒有和您見面了。”

然而聖上半倚在仰枕上,卻去自斟了一杯酒,並沒有遞給她,而是喂到了她的唇邊,本來是極不妥當的事情,可清雋的男子做起這些來並不過分輕浮,反而意態風流,他似乎又溫柔了許多:“瑟瑟,喝罷。”

楊徽音終究只是一個年輕的女郎,抵擋不住聖人那般湛湛似泓的清澈目光,脈脈含情,叫人不能對望,她一杯一杯地喝,像是喝蜂蜜調的酒釀那樣乖順。

聖上也飲了一杯,凝望著她,嘆道:“這真像是一場夢。”

他忽而道:“瑟瑟,朕三十歲了。”

楊徽音今日過來本來就是為了恭賀天子的萬壽,點了點頭,笑道:“我早知道了呀。”

“那你還要到朕這裏來?”聖上愛憐地看著她,無奈一笑,又斟酒嘆道:“你知道什麽?”

她本來很想和聖上說一說近來又學了什麽,而且那些他給的圖冊她都看完了,其中還有好幾個喜歡的想和他討論一番,街上還遇見了一位奇奇怪怪的夫人,還有她對陛下的思念,甚至還想問一問今日宴會的盛況。

然而這樣靜謐流淌的情境中,她最後什麽都沒問,將那一點不好出口的愛思藏在了心底,只是在這樣漸漸昏黃的燭光下、輕紗掩映的羅帷裏,靜靜與他同分一壺酒,醺然欲醉,不知今夕何年。

因此直到聖上將她擁緊了些,問了一句“朕當真可以麽”的時候,她已經有些醉得不知西東,覺得陛下的懷抱很是令人安心,很是柔順地點頭,由他抱著,走向簾幕深處。

她朦朧回憶起自己第一次喝醉酒,她還有一點神智在,然而卻也是一樣,仿佛身子比原本沉了幾十斤,根本走不動,被聖人抱到客房去睡覺,他還被自己纏著要抱,講了幾個小故事才脫身。

但是那一晚聖上沒有醉,也只不過陪她玩了一日,今天他也很累,還喝醉了,楊徽音想她一會兒盡量乖些,安靜去睡,一定不會纏著他的。

聖上從沒叫她看過天子內寢的模樣,但是因為聖人夜宴歸來,已經有內侍先行將內室的燈燭燃了起來。

“原來聖人的內室是這樣……”她暈暈乎乎地被抱到了禦榻的絲衾上,手臂本來還如春柳一般攀附著天子的頸項,忽然覺得碰到了什麽東西,才伸手去摸,發覺原是一本書:“這和聖人給我的好像。”

聖上莞爾,俯身在她耳垂上輕輕一咬,“瑟瑟,因為那本來就是一整套。”

她對聖上一向深信不疑,今夜聖上雖然也沒有說任何情話,也沒有哄她如何,但一切水到渠成,她連一點不對都沒有發現,反而很認真地道:“聖人給我的繪本裏,我最喜歡的是男既坐,擁女於懷。”

繪本很是精妙,不會顯露過分的位置,卻又不顯得突兀,楊徽音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有些吃驚,後來夢中卻會想到,聖上只著了寢衣,在月前花下牢牢擁住她上舉的壓迫感。

明明叫人暈得不能呼吸,卻還是可憐兮兮的女郎在主動,她很少見識到這樣不溫柔的聖上,溫柔是很好的品格,但她偶爾也會生出些叛逆的情緒。

她遲鈍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還在,聖上是不肯下狠手的,只是在與她玩,然而齒痕卻還在,她去觸碰,那方才引起的異樣舒適也還在。

“都會有的,”聖上聽她這樣說,卻去慢慢自己褪了衣袍,溫柔道:“瑟瑟,閉上眼。”

楊徽音點了點頭,聖上說什麽便怎麽做。

然而誠如聖人不知道她的夢境中他會被如何作想對待,她也不懂聖人夢中,溫柔之後會怎樣的狂風驟雨,她只覺得喝酒好困,聖人的榻也很舒服,她能不能今晚就睡在這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