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幼兒園老師(第2/2頁)

想獨占他。

想只擁有他、只有我擁有他。

想他只對我好,只親我吻我抱我牽我吞噬我叫我的名字只對我只對我說——

愛我。

晏時清不能告訴祁九。

他不能告訴祁九,這已經遠超 62% 的閾值,祁九不會喜歡,祁九不會接受。

他別開視線,將這些想法都藏在睫毛下垂的陰翳裏。

祁九看出他在回避,於是他停了下來,筆直地撞進晏時清的眼裏。

倒計時的鐘擺在旋轉,他在有限的耐心裏,等待晏時清的答復。

他的妝還沒卸,有幾簇劉海蓋住眼睛,化妝師將他下顎眼眶的陰影加深,顯得更有病弱感。

晏時清忽然想起來自己幼兒園的一位老師,也是身體很弱,說話有時很輕有時很苛刻,但想起她更多的印象是,很溫柔。

這段記憶突如其來,讓晏時清狂躁的思緒有一絲卡頓,遺忘太久的回憶突如其來地湧上來——

以前小時候做了不好的事情,但對老師坦白道歉之後,老師還是會給他一顆糖的。

他的人生經歷實在是太過貧瘠,如果要找到一個能夠和當下情況類比的經歷,竟然要回溯到幼兒園才能找到。

於是晏時清找到了充分的理由,有合理的借口,能促使他對祁九坦白。

他擡起手,插. 進了祁九的指縫,以奇怪的姿勢與對方十指相扣。

他終於碰住了祁九,血液與藥膏的混合物將祁九玷汙,兩人之間變得粘稠。

血肉被觸碰帶來灼燒一樣的疼痛,可晏時清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神色不變,斟酌著言辭。

“一開始在嫉妒。” 他說,想了很久才找到合適的形容詞接著往下。

“但看到你生氣之後,好像又有點委屈。”

稠密黏重的質感在掌心擴散,燙傷膏的味道很膩很難聞。

“現在在想,要用什麽方法才能讓你只屬於我。” 晏時清聲線平靜,手卻將祁九越握越緊。

他面沉如水,鎮定自若地說著和他動作完全不符合的事:

“這樣的話,就算你兇我我也不會難過。”

膏體在皮膚磨蹭帶來曖昧的響聲,他們在緊密地相接。

要不是晏時清表現得太過冷漠,動作又過於極端,祁九還真會以為他在撒嬌。

他直勾勾地對著晏時清瞧,太陽穴突突跳動,很久才重重地吐一口氣。

隨著這聲響動,祁九奮力將自己的手抽出來,臉色依然很僵,憤憤地重新給他上藥。

他這次動作很重,想讓晏時清知錯一樣,故意纏了緊緊的繃帶。

“易感期的時候我是不是和你說過,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他語氣生硬,幾乎是到了嚴厲的地步,狠狠地批評晏時清。

“你是不知道痛嗎?為什麽總是愛做一些自殘的行為?”

他氣勢洶洶,難以置信發問:“你老是這樣,還妄想我不要兇你?”

晏時清心裏咯噔一下。

他越聽心裏越涼,在祁九的痛斥之下,產生的第一個念頭是:

他的魔法失效了,祁九現在不開心得要命。

疼痛帶來的尖銳的真實感,晏時清的掌心滾燙,心臟在繃帶下跳動,半掀起眼皮看地面,不與祁九對視。

他提不起勁,感受著繃帶下的傷口一鼓一脹地跳動,懨懨地想:

我的糖呢?

祁九不管他的落魄,跟隨著晏時清,稀裏嘩啦地把自己藏著的話倒出來:

“有什麽事能不能好好說?吃醋了能不能好好告訴我?不要做這種事情了好不好?”

“晏時清!” 他叉著腰,控制不住地皺眉,大聲問,“你記好了嗎!”

晏時清突如其來被念了大名,詫異又茫然地挺直背,在祁九不滿的視線中,猶疑地點頭。

但祁九好像還是很不高興,依舊咄咄逼人地望著他瞧,看起來是很不信任他。

於是晏時清企圖再加點說辭讓他消氣,便指著纏了繃帶的手,緩慢道:“我不會了。”

祁九保持著叉腰的動作,又換成抱臂,似乎在檢驗他話裏的真實性。

“我最後信你一次。” 祁九板著臉說。

他語氣還是很沖,看著興致不是很高的晏時清,兇巴巴地接著講:“那麽,我們現在來解決一下你吃醋的問題。”

他和晏時清無言相望,繃著發泄自己情緒的誇張動作,想半天才鼓著腮幫子問:

“要去約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