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嫉妒

晏時清這個 “哄祁九開心” 的說法,不知道祁九本人買不買賬,但按當前網絡輿論來看,大家是基本不信的。

演唱會的這段錄像被官方和粉絲私底下都傳了個遍,祁九手上的戒指也被扒出來討個說法。

黑粉覺得他們營業得太刻意,路人覺得這就是情侶間的小把戲。

而清九超話一點開就是滿屏的囍,整一個結婚的大動作。

但兩人實際上並沒有鏡頭裏那麽膩歪,在同人文裏翻雲覆雨酣暢淋漓大戰十八回合的時候,祁九正在和晏時清錄最後一期綜藝,且錄完的次日就要去影視城拍戲。

那枚戒指祁九並沒有成功還回去,只好留在自己這裏,和晏時清留的紙條一起,裝在一個檀木盒子裏。

他臨走前特意囑咐:“晚上就回來,你在家等我喔。”

晏時清琢磨了一會兒他話裏的意思:“你不想我去?”

“我不想你現在去。” 祁九朝他笑,“又不是要家長陪的小朋友了...... 你讓我先適應一段時間嘛。”

祁九其實想得很多,試鏡的機會本就是通過晏時清拿到的,又是愛豆轉演員,組裏明裏暗裏有多少人看不上他。

這時候再和晏時清站在一起出現,基本上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他是 “內定” 的,哪怕事實並非如此。

晏時清倒是完全沒他那麽多顧慮,斂眉望著他,似乎有點不高興。

他默默注視了祁九很久,最後轉身坐到沙發上,沒有送祁九到保姆車,只悶聲道:“那你去吧。”

祁九哭笑不得,也不去哄他,擺擺手同他道別。

劇裏的主演導演在先前有約著吃過幾次飯,關系不疏不近,見祁九時皆是友善地打了個招呼。

“這麽早就來了?” 拍戲的第一天,劉瑤柳也過來閑晃,看到他還怪驚訝的,“你的戲不是晚上?”

祁九彎了彎唇:“早點來學習學習。”

男女主都還在做妝造,沒人來得及管他。

祁九往四周暗暗打量,覺得自己待在這裏也是礙事,便掏出自己帶的小板凳跑到休息室外的角落裏撐起來,又一次翻起劇本。

他的存在感不高,就像喜溫暖濕潤的耐蔭植物,於樹蔭角落都能安靜生長。

連劉瑤柳都過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他不見了,晃了一圈才在很隱蔽的地方找到他。

秋老虎的太陽依舊旺盛,他藏在墻垣陰影裏,與周邊背景樹融為一體。

他讀書時很認真,能很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會發出任何聲音,連翻頁動作都很輕。

有一只貓在他前方踩著光經過,祁九沒注意到,透過葉隙的光影落在他蓬松發頂,他也沒注意到。

他專注度高得離譜,手裏的劇本都快給他翻卷邊,每一頁的頁邊都寫著標注。

劉瑤柳遠遠地注視著,手機鏡頭放大拍了張照片,在想祁九是不是在故意做樣子。

直到導演用大喇叭叫著開機,喊到第二次時他才像驟地驚醒,望著虛空呆滯約兩秒,隨後小跑著往那邊趕。

他去,又不敢占據很寬的位置,堆在人群的最外層,於場地外的邊角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眼裏驚奇又向往。

助理和他講話,祁九歪著頭去回應,但視線卻始終黏在場地正中,像被一塊蛋糕吸引住的小孩子。

不知怎地,劉瑤柳就覺得和筆下那個癡傻又可憐的哥哥重合。

她抿了抿唇,又瞄了眼剛拍的照片,心想,還怪可愛的。

劉瑤柳就抱著這樣的心態等到了晚上,想看看祁九到底會怎麽表演。

他的戲要等天黑下來才開始拍,那天月亮不夠亮,道具組正在調燈光,讓祁九先坐在床上試一試哪個角度的光比較好。

他扮演的哥哥本是一個恣意囂張的小少爺,在車禍後智力受損到八歲水平,服藥治療時會導致全身喪力,第一幕便是坐在床上,等自己聯姻的丈夫在新婚之夜遲遲而歸。

祁九很早就開始進狀態,走進去坐到床上時便處於角色懵懂無知的模樣,周圍的一切動靜都與他無關,他只朝著門的位置,卻不敢擡頭,只向著地毯延伸的方向。

劉瑤柳並不在很顯眼的位置,但能把整個場都觀察得清楚,在導演打板之前,瞧見有個人默默在自己身側站直。

她一回頭,看見了戴著墨鏡口罩的晏時清。

劉瑤柳:“......”

“來了啊。” 她手裏轉著一支煙,不點燃,就聞聞味道,“大晚上的戴什麽墨鏡?你來看你老婆站這麽遠幹嘛?”

晏時清沒搭腔,抿著唇,面朝祁九的方向。

劉瑤柳便以為他們這是才吵了架還沒和好,想來看又不好意思暴露,於是打趣他:“你遮這麽嚴實有什麽用,都不用聞你味兒,看個身形就知道是你來了。”

晏時清不回話,半晌才把墨鏡收起來,沉聲告訴她:“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