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第3/3頁)
寶鸞情緒大起大落,一會受驚,一會受羞,真是冰火兩重天,磨人得很。她緩一口氣,認真想了想,說:“我成親後就會做寡婦,你若肯等,便等等。”
世俗禁錮未婚女子,卻對寡婦多有包容。死了丈夫的人,比做閨秀時更金貴自在。
班哥聽到這,便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無非是不想受人非議,日後還是肯和他往來的。
他短暫地高興了一下,很快又陷入沮喪。
她還是要拋開他,不然怎會想到這個主意。
太上皇那邊確實有點不對勁,對於他想和小善談婚論嫁的事,不是不滿,也不是輕視,更像藏了別的含義。
可這不重要。
他不需要太上皇的首肯,做皇帝是,娶小善也是,現在扮孝子賢孫,不過是想省些麻煩。
如果有人鐵了心要和他做對,他不介意大動幹戈血洗長安。
她明明可以將事情拋給他,信任他依賴他,可她卻選擇了自己解決,想的辦法還是成親這種蠢法子……
班哥捏住寶鸞手腕,千言萬語寫在一雙黑眸裏——小善,你該要我娶你,要我只看你一人,要我永遠愛你。
他眼神炙熱,撈起金鏈一圈圈繞脖子,心心念念——要她親口說才行,要她溫言軟語,要她親自索取承諾。
寶鸞小心翼翼摸他的手,十指交叉扣住,防止他想不開又勒他自己:“我求你一件事。”
一個求字,班哥眼神溫柔起來:“你說便是。”
寶鸞:“如果可以,你不要成親,不要害了別人。”
班哥聲音柔情似水:“我不和別人成親,別擔心,我只要你一個。”
他視線火熱,仿佛在等她繼續說下去。但寶鸞覺得事情都說完了,他也冷靜接受了,沒有什麽要說的了。
渾然不覺他近乎瘋狂的期待,躺倒準備再睡會。應付這個人堪比上戰場打仗,你來我往,極耗心力。
班哥等來等去,等到寶鸞再次沉沉入夢,也沒等到他想聽的甜言蜜語。鏈子又往脖子上多纏了圈,目似深井,黑得反不出光來。
寶鸞這一覺睡到天黑,醒後不見班哥蹤影,手上的金環仍在,另一頭扣在室中央的青銅大鼎。
她氣鼓鼓地罵,罵得沒力氣了,讓人上膳,吃飽後繼續罵,口幹舌燥,被鎖著做不了別的事,只好早早歇息。
半夜,一陣涼風撲醒她。床邊站著個人,另一頭金環又鎖回到他手上,見她醒來,眉眼輕挑一笑,說:“小善,你總是識人不清,叫我好是操心。那個廢物野心大得很,他竟想和你做真夫妻。”
燭火搖晃,照亮他手裏鮮紅的匕首,血漬未幹,往下滴落。
寶鸞顫聲問:“你做了什麽?”
班哥被她看怪物似的眼神刺了一下,手搭在她套了金環的腕上摩挲,答非所問,低嘆:“你老是輕信於人,叫我如何放心?以後就一直鎖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