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饞蟲(第2/3頁)

換作平時,寶鸞肯定要再多問幾句,說上半個時辰,一應細節全都問出來才好,今日知他有事在身,只得強忍好奇心放了他去。

“若是抓到了,記得和我說。”寶鸞揮手,目送袁鶩騎上馬離開,喊道:“袁二郎,我相信你一定能將那個柳葉殺抓捕歸案。”

袁鶩回身抱拳,騎馬前奔。

班哥悄聲問車夫:“這人是誰?殿下似乎對他青眼有加?”

車夫道:“你說袁二郎嗎?他是曲平袁家忠孝侯的後人,他哥哥襲了爵位,而他如今在十六衛當差,前不久剛晉升,現在是六品驍騎尉。”

十六衛統領各地府兵,身兼數職,其中四衛,不但負責皇城巡邏,而且還要負責長安城內治安巡邏。偶爾大理寺辦案,也會請他們協同抓捕犯人。對於尋常百姓而言,十六衛的名頭拿出來,足以令人畏懼。

班哥身在崔府數年,不常與人往來,聽見十六衛的名頭,又聽說他是侯府出身,喃喃道:“像他這種顯貴出身,大概沒幾年就能做大官。”

車夫嗤笑道:“小子,像袁二郎這種,連個貴字都攀不上,待你進了宮多見幾個人,就知道什麽是真正的達官顯貴。”又道,“比如永國公,長在皇後心尖上的人,隨手揮一揮都能引起軒然大波,那才是真正的顯貴呢。”

說曹操,曹操到。

此刻馬車已來至丹鳳門前,壯麗的永安宮就在其後,巍峨華美,靜默以待。

龐偉的丹鳳門,乃是世間最壯觀巨大的門,班哥情不自禁仰頭恭望,先看見門,而後才看見門下立著的馬車和人。

那輛馬車外觀奢華無比,十幾個穿高腰襦裙宮人打扮的麗人挽帔翩然而立,她們隨在馬車周圍,垂首侍立,遙遙瞧見朝宮門駛來的車駕,上前撩開車門珠簾,往裏說了些什麽。

頃刻,撥動的琉璃珠簾後走出一人,粉白春袍,圓領寬袖,腰系玉帶,相貌極為年輕出色,眉眼風流,透出幾分不羈。

車夫道:“殿下,前面是永國公。”

寶鸞連忙將車窗拉下,道:“不必停車。”

車夫為難:“只怕不行。”

寶鸞悄悄開一條門縫,丹鳳門下齊邈之雙臂展開做攔車狀,竟要以身擋車。

齊邈之朝她喊:“小善,我知道車裏是你,我都瞧見你了。”

寶鸞撅嘴,小聲道:“這個無賴。”

不等車夫將車停穩,齊邈之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打開車門:“小善,快下來,坐我的車。”

寶鸞自己開了車門,不情不願地看著他:“我今天已經出過宮了,不會再出去。”

齊邈之道:“沒讓你跟我出去,你這小氣鬼,還記著上回的仇呢?”

寶鸞問:“誰讓你罵小宜,她都被你嚇哭了,整整三天沒敢吃飯。”

齊邈之嘖聲:“一個宮人,也值得你替她向我問罪?信不信我現在就逮她出來做成人肉叉沙包?”

寶鸞急眼:“不準你這樣做!你要敢,我就……”

齊邈之問:“你就怎樣?”

寶鸞氣鼓臉,想說再也不理他,又覺不夠兇狠,遂道:“我就打你。”

齊邈之哈哈大笑,湊上臉道:“小善是想打我左臉,還是想打我右臉?這樣罷,兩邊各讓你打一下,你同我去赴宴可好?”

寶鸞見他肯主動謝罪,心火稍稍消下,問:“赴哪裏的宴?”

齊邈之道:“不是外頭的宴,是宮裏的宴,皇後在蓬萊殿設了樂宴。”

寶鸞猶豫間,已被齊邈之拽抱下來,不由分說將她塞進自己的馬車裏。

班哥握拳就要上前,齊邈之回頭瞧見他,目光一掃,疑惑問:“這個灰頭土腦的小子是誰?”

寶鸞從簾後伸出腦袋:“他是我的隨奴。”

齊邈之道:“哦?你的隨奴?”視線對上班哥那雙漂亮的眼睛,眉心微蹙,上前一扯,扯開班哥包臉的羅布。

班哥整張臉落入齊邈之眼中。

濃眉烏眸,賞心悅目。

齊邈之目光一沉,語氣不悅:“你就是長公主送給小善的人?崔府裏那個力戰昆侖奴割下異獸腦袋的小子?”

班哥道:“是。”

齊邈之越看越覺得礙眼,回馬車前同身邊隨侍的宦官交待幾句。

待上了馬車,寶鸞已經後悔,正要下車,齊邈之推她回去坐好,道:“去哪?說好答應同我赴宴。”

寶鸞不喜歡在皇後面前露臉,道:“我沒答應你,不去了,我的隨侍第一次入宮,我帶他四處逛逛。”

齊邈之漫不經心笑道:“既是你的隨奴,進了宮自有人安置他,何必你親自領他逛?”

寶鸞還要說,齊邈之道:“這次樂宴,你的太子哥哥和其他幾個哥哥也在,對了,你的四兄,他也去了。”

寶鸞驚訝:“什麽?”

齊邈之道:“聽說是二大王特意帶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