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桑月站起身來,心裏不安尤為強烈:“小迎剛才的狀態不對勁,我要去看看。”

降谷零拉住她:“我現在才明白,那個猜心遊戲到底是什麽意思?”

“什麽啊?”桑月提心。

“兇犯不是為了讓我們猜他的心,而是為了讓我們互相猜彼此的心。”

桑月想了想:“你是說,它知道我們都是警察,故意弄了個這個所謂的遊戲就是為了挑撥離間我們之間的關系?”

“是的,忠心、誠心、信心、愛心、孝心,這都是警察所需要的品質。這個人,憎惡警察,在他眼裏,警察完全不具備這些品質。

所謂的‘猜心遊戲’也只不過是想讓我們內訌爭吵的籌碼,只是它可能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快就找好了對準的人。”

桑月聽到這裏大概懂了:“所以那個時候不管我們站在哪裏、位置如何,都救不了蘇我千城嗎?”

降谷零點頭:“沒錯,它之所以找了一個這麽多人會聚集的時間點,以這樣的方式來布置犯罪現場,就是為了引起圍觀群眾的注意。

而那個‘不允許別的警察進入癸海寺附近’的黑布,也是因為想要看我們七個人因為‘猜忌’而彼此爭吵。”

“哇,這個狗東西……”桑月捂著心臟,開始難受。“我以為我把蘇我害死了,我……”

她話音剛落,看著降谷零瞧著自己似笑非笑,桑月的面色一頓忽然想起什麽來:“等一下,等一下,該不會、該不會……”

降谷零笑容加深,她終於反應過來了。

“可是這樣的話,那死的是……”桑月暗灰色的瞳孔微微凝結成影。

“走吧,我們去查一查那位更衣的事情。”

粉衣藝伎帶著桑月和降谷零朝著一樓的內隔門走,整個兒建築偏日式和風所以屋檐也很低,桑月的身高倒是無所謂但是降谷零得時不時的低個頭。

“那位更衣先生姓長谷川,一個月前忽然從遊廊消失了,就留下了一封給千城的詛咒信。”她手裏提著一盞燈,走在最前面。

整個遊廊都用油燈點亮,到處燈火通明但是卻總有光線找不到的縫隙。

在那些縫隙裏面,關著的是一些女人的歲月。

粉衣藝伎沒有穿鞋,踩著白色的棉襪小步往前走著,一邊走一邊跟桑月閑聊:“長谷川是我們這裏工作最久的更衣,小的時候因為出了車禍導致右腳有點跛,可為人還是很不錯的。

雖然我們都能理解他愛上千城,畢竟他和千城從小一起長大,而且千城確實比女人還要美。

但是我們卻很難相信,他竟然會走極端的詛咒千城,兩位刑事大人,您說真的是他因愛生恨燒死千城的嗎?”

“這個目前還無法判斷,我們也不能只因為簡單的詛咒信就主觀臆斷。”桑月答道。

“這樣啊,真是讓人心安的警官小姐。怪不得千城一直對你稱贊有加,說你和其他的警察不一樣,還說他從你的身上看到了日本警察未來的希望。”

桑月有些不好意思:“我受之有愧。”

降谷零鼻尖輕笑出來:“你知道為什麽蘇我這麽討厭警察嗎?”

“啊,好像是因為警察害死了他的媽媽吧,他父母都去世之後就被友林媽媽收養了。”

“花魁一生無法結婚和戀愛是真的嗎?”桑月問。

“嗯哪,這是所有遊廊的規矩,每一個遊廊裏面只有一個花魁,這個花魁是遊廊媽媽耗盡一生心血培養出來的結果,耗費的不僅僅是財力還有所有的精力。神奈川那邊就有一個遊廊花魁想要離開遊廊,結果被遊廊的媽媽殺掉了,唉,真可憐啊。”

見後面的兩個警官都不說話,粉衣藝伎好像察覺自己說錯了話,捂嘴叫道:“我絕對沒有暗示友林媽媽是殺人犯,請你們千萬不要誤會。”

“怎麽會呢?”桑月輕聲笑道,跟著粉衣藝伎的腳步往前走。“千城死掉你應該挺高興的吧?”

“哈?”粉衣藝伎腳步微頓,臉上塗抹的粉質是薔薇色的俏麗,只是在微微暗淡地提燈燭光裏有些詭異。“您們在說什麽呢?”

降谷零上前一步,走到更衣室門口停下,他回頭朝著粉衣藝伎提燈的手指努努嘴:“alice的意思是,你的指甲縫裏有滿天星的花粉。”

粉衣藝伎手一松,提燈差點沒拿住。

她臉上的妝容猶如破裂的面具,兜不住剛才優雅的笑容:“什、什麽啊?”

桑月上前一步,抓起粉衣藝伎的左手,鼻子湊在她指縫裏輕輕一嗅:“嗯,還有花粉的味道呢。需要我帶你去派出所的鑒定科裏查一查嗎?”

“我、我……”粉衣藝伎哀求著。“是我在千城的衣服裏放了花粉,但絕對不是我殺的人,千城失蹤的時候我還在化妝間裏呢,其他姐妹都可以給我作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