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3頁)

沈歲進:“所以你義無反顧地把《悲慘世界》帶了回來?你真打算把許瑞的原話,照搬無誤地傳達給楊憲達?”

單星回沒那麽頭腦發熱,“這樣會害了我爸,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我爸這一輩子,從來沒害過別人,唯一對不起的只有我和我媽,他其實一個人在外打拼也很不容易。這社會想要摧毀一個人太容易了。我爸從十八線農村,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我不能做那個毀掉他的劊子手。”

沈歲進:“那你下午的時候,就不該把這本書帶回來。”

他們倆的話題有點沉重,聽得薛岑他們三個雲裏霧裏的。怎麽他倆下午去無老許的屋子借點大蒜,回來之後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薛岑拿手肘捅了捅沈歲進,“嘿,你倆下午和老許發生了什麽?他叫許瑞啊。”

沈歲進把下午經歷的事情,給薛岑他們簡單敘述了一遍,聽得陸威整個人都炸了:“這他媽是畜生吧?這種人也配在京大任教,還幹到了系主任?!”

沈歲進:“他能當系主任,得感謝他老丈人。”

薛岑:“他老丈人誰啊?”

沈歲進:“以前也是京大的,經管學院的院長,後來去了央行,做到了副行長。”

陸威:“靠,那還真是有點牛逼。你爺爺當校長,我以為京大已經是你家開的了,沒想到這個楊憲達也這麽牛逼啊!”

沈歲進:“別給我招黑行不?京大是我自己考的,和我爺爺沒關系。我爺爺很正直的一個人。”

陸威:“失言失言。話說回來,能不能讓你爺爺治治這個楊憲達啊?他毀掉了別人的人生,偷走了屬於別人的榮耀,對待感情還始亂終棄,這種人隨便上X委舉報,作風都是有問題的吧?”

沈歲進:“你的腦子想的可真簡單。你以為你隨手一個舉報,輕輕松松就有人來處理?那也得看人家敢不敢處理啊!這裏頭的門道太多了。你以為你的敵人就那麽一個,其實他身後可能是一股雄踞半座城的力量。”

薛岑:“照你這麽說,還拿這個楊憲達沒辦法了?”

沈歲進:“有啊。解鈴還須系鈴人,只要老許敢上北京豁出去鬧,打蛇打三寸,能拿出當年楊憲達學術造假的證據,楊憲達就會被學校專項組停職立案調查。可我們下午問過老許了,蔣唯都不知道在哪兒,對付楊憲達已經對他沒有意義了。”

單星回突然想到:“我們能不能試著先去找出蔣唯?沒準蔣唯會支持老許去楊憲達那討要公道呢?不行,天涯海角,我必須把蔣唯給找到!許瑞對我來說太震撼了,沒有他,我覺得我對學術的熱情可能也沒辦法持續下去了。一個百年一遇的物理天才,他媽的因為一個小人的卑鄙手段,就弄得這個天才明珠蒙塵。楊憲達這孫子,他直接讓中國物理界損失了一位巨星泰鬥,他知不知道,因為他個人的恩怨得失,可能阻礙了中國物理向前一大步的可能!?”

太可氣了。贏了他楊憲達一個人,輸了整個中國,甚至輸掉了整個世界和整個人類。

單星回絕對不允許這種荒唐的悲劇,繼續在自己的眼前上演。

單星回已經想到了,找到蔣唯,如果許瑞要去北京和楊憲達對抗的話,他會寫郵件打電話給翁鶴的後人。翁鶴的後人還有兩位在港大工作,他們秉承父親的遺志,繼續在物理界發光發熱。

翁鶴死前嘴裏念叨著許瑞,可見翁老有多惜才,許瑞本該是他這一生最得意的傑作,卻到死都沒有再聽到任何關於許瑞的音訊。

翁老至死都在遺憾,甚至死不瞑目。相信翁老的後人,一定會幫父親完成遺願,讓許瑞的學術生涯步入正軌。

這個時代,處於世紀之交,整個世界的格局正在不停發生巨變,任何一種微小的可能,沒準就能成為走在世界前沿的機會。

沈歲進犯了愁,在帳篷裏仰天長嘆:“唉,人海茫茫,我們上哪兒找蔣唯啊?”

這時,帳篷外傳來一陣十分鏗鏘有力的回應:“不用去找,我自成山峰之巔。只有我站在了雲巔,蔣唯才能看見我,我不會再讓她失望了。”

沈歲進和單星回面面廝覷,而後驚喜地叫道:“許叔叔?!!”

許瑞拎著一盞馬燈,在夜幕繁星之下,找到了孩子們的帳篷。

來找他們之前,他特地洗了頭洗了澡,躬下身子湊在帳篷的蚊帳前問:“我能進來坐坐嗎?”

“當然!”他們異口同聲地說。

簡直太歡迎這樣一位傳奇一樣的天才,能坐下來和他們說說話了。這種感覺,不像是在於人類交談,而是在與神對話。

原本趴著躺著的姿勢,眾人現在統一盤腿坐,圍成了一個圈。

拉開蚊帳的拉鏈,讓許瑞坐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