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5/6頁)

單琮容覺得他觀察別人老婆觀察的這麽仔細,心眼不正,馬上殺個回馬槍道:“別是你家徐慧蘭舍不得我家媳婦兒。剛剛你家慧蘭同志,在我那可沒少喝悶酒,怎麽,你給她氣受了啊?”

誰不知道徐慧蘭出了名的女夜叉,這院裏的男人,就沒一個不服徐慧蘭的,單琮容說這話是在損沈海森呢!

給徐慧蘭氣受,借給沈海森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啊?

“你也就敢在我面前嗆兩句,在段汁桃面前,你敢逞威風?”

“彼此彼此吧。”

沈海森白眼道:“真叫你給說中了,我還真有事兒。不過不是徐慧蘭,是我閨女的事兒。”

單琮容驚了一下,沈歲進一個泡在蜜罐裏的小姑娘能出什麽事啊?

沈海森偶爾和單琮容也會正經一下:“她姥姥姥爺,想把她接去蘇州生活。”

單琮容更震驚了,沈海森沒事兒吧?難道他身體也害上毛病啦?爹還在,誰舍得把閨女讓出去?

“我和她媽生前有個協議,我再婚的話,孩子得跟著她姥姥姥爺過。”

哦,嚇死了,還以為沈海森人快沒了,要托孤。

單琮容平定一下心緒,說:“你家徐慧蘭沒攆孩子走吧?”

單琮容猜想了一下劇情:沈海森疼閨女,死活不讓沈歲進去蘇州,徐慧蘭呢,作為後媽,且還是尚未生育的後媽,鐵定希望前任的孩子發配的越遠越好。

沈海森拍了拍他的肩,搖頭說:“你比我還悶頭紮在實驗室呢,這家屬院的行情,看來你是一點不懂啊!徐慧蘭啥名聲,滿院的人,不知道的,還說沈歲進是徐慧蘭的親閨女,我才是沈歲進的後爹!”

單琮容納悶了:“那徐慧蘭晚上上我家喝酒,生什麽悶氣啊?”

沈海森把抽了一半的煙在墻磚上摁滅,不一會墻磚就被燙出了個黑洞。

單琮容叫嚷道:“嘿我說,這墻是公用的吧?你少在我的地盤造孽,這還有我一半的地兒呢!”

沈海森覷了他一眼,嚇唬他:“別叫,再叫我把你這個月從股市裏套出來的小金庫去和段汁桃說!”

單琮容被他揪了小辮子,識相的說:“別介,沈老兄,我這好不容易攢點錢,底下帶的幾個學生都是苦孩子,我這不也是從資本市場裏卷點錢出來,劫富濟貧嗎?我這叫為社會共同富裕做貢獻!”

都說單琮容是個悶葫蘆,只有沈海森才知道他這同僚骨子裏,在人情世俗上是多滑頭的一個人。他披著質樸老實的外衣,行走在京大這片龍潭虎穴的江湖,無人不稱道單教授為人嚴謹、踏實、刻苦,深交下來,呵,這人腦子可是再精明不過的一個人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的明虧,單琮容誠誠懇懇的受著,擺出一副恭敬謙讓的姿態;可那種能搏一搏、爭一爭的暗虧,哪回見他輸過?

對比起單琮容,沈海森覺得自己簡直虧大了!自己在外的名聲還混得不如單琮容呢!就是吃了這不知道扮豬吃老虎的啞巴虧。

不過沈海森也服單琮容,至少他這人的精明,不是用在自私上,大多數時候都是為了能全身而退的自保和拉一把身邊泥潭裏的可憐人。

沈海森對單琮容的評價:這人能處。

和單琮容在同一個系,不為利益所桎梏,還能敞開心扉和單琮容處,並且處的好,沈海森從頭到腳、由身到心,都是被單琮容所折服的。

像炒股這件事,沈海森把他領進門,讓證券營業部的老同學幫著給單琮容開了個戶,單琮容摸到第一個漲停的時候,從裏頭提了一筆錢出來,先厚道的請他去大飯館吃了頓謝師宴,然後開口和他商量:“老沈,我炒股這件事,你能不能別和我家裏人說?”

沈海森以為他要搞小金庫呢,男人那點小九九,抽包煙喝點酒,到女人面前要兩個錢就跟孫子似的,他理解那股窩囊氣。男人也太苦了,在外面是沒感情的掙錢機器,回到家還要被老婆嚼耳根子全部上繳國庫,點燈熬油似的下了晚班,夜裏還得被老婆催著交作業。他奶奶的,男人結婚圖個啥啊?

沈海森在飯桌上,晃著酒杯,同情的說:“單老弟,你的苦,我理解,放心吧,炒股這事兒我絕對不跟弟妹說!”

沈海森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男人堆裏的天選之子,太雞兒幸運了,向雪熒和徐慧蘭就從來不管他的經濟賬,自己一天抽他個兩包軟中華,徐慧蘭都沒個屁放,自己從來沒受過這些破事兒的氣。

誰知單琮容的回復是:“系裏今年新招的本科生,選了我課的其中兩個學生,一個老家在廣西,一個老家是陜西,都是偏的不能再偏的山溝裏出來的。上回在食堂撞見,光打免費的湯和飯,不打菜,我沒上前和他們打招呼,怕他們露出窘態。後來我去問了他們輔導員,說是家裏生活確實困難,也給他們申請上了助學貸款,還在校外搞兼職打散工,只不過還是架不住家裏老弱病窮的拖累。我想起來我剛從興州出來那會,也是這樣,打算以後每個月資助他們一人一百五的生活費。打工太苦了,我上學那會,還淩晨三四點去菜市場替人踩三輪,一天掙一頓飯錢。一想到那種艱苦,我就流下淚來,心想,咱們中國人一定是一代比一代好的,自己吃過的苦,怎麽能讓小一輩接著再吃呢?不是說受打工的苦不好,而是耽誤學習,我想學生把精力更多的花在學習上,創造出更大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