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4頁)

他將盛聽月打橫抱起,回頭看向謝遲晉。

後者沖他微微頷首,示意趙景恪放心離開便可,這裏交給他。

趙景恪點點頭,臨走前,察覺到符越忻看向這邊,他微側了側身,將懷中盛聽月的身影完全擋住,看向他時眼中殺意彌漫。

符越忻臉色慘淡,收回視線,垂下了頭。

趙景恪抱著盛聽月上馬,坐在她身後,單手攥著韁繩,另一條手臂將她牢牢地護在懷裏。

他的禦馬術比起符越忻好了不知道多少,回去走的明明是同樣的山路,坐在馬背上卻一點都感覺不到顛簸。這次盛聽月一點罪都沒受,甚至還靠著趙景恪的胸膛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她已經被安排進了城中最大的客棧,身上清爽幹凈,衣服也換了新的,裏衣是柔軟的白棉,外面穿著柔韌合身的雪緞衣裙。

剛坐起身,客棧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端著湯藥的趙景恪走了進來。他也重新收拾過,換上了月白色的窄袖錦袍,如緞的烏發整齊地束起,眉目清雋溫柔,周身風華皎然。

趙景恪來到床邊坐下,舀起一勺湯藥,細心地放在唇邊吹了吹,“月兒,先喝一碗安神湯。”

盛聽月正好睡得久了有些頭疼,便沒有抗拒,乖乖喝了安神湯。

喂她喝完,趙景恪剛放下空碗,就聽見盛聽月問:“你給我洗的澡?”

趙景恪遲疑地轉回身,“……嗯。”

盛聽月臉頰微紅,忽然覺得身上的衣服有些別扭,嬌氣地道:“誰、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趙景恪輕咳了聲,“我怕你睡得不舒服,就……”

這次出城,隨行的都是男子,沒帶她的婢女過來,所以只能由他來幫她清洗。

盛聽月慶幸自己睡得沉,沒在他幫她洗澡的時候醒過來,不然她完全想不到要如何面對。

她臉上熱意攀升,只想盡快換個不那麽尷尬的話題。

趙景恪也存了同樣的心思。

沉默了片刻,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

“外面怎麽這麽吵鬧?”

“你想跟我說什麽?”

趙景恪先回答了她的問題,“我們如今在敖城,今日是當地的花燈節,所以一入夜便熱鬧起來了。”

盛聽月捕捉到一個重要的信息,驚詫道:“現在外面已經天黑了?我睡了一整天?”

趙景恪點點頭,“嗯。”

盛聽月只知道自己這一覺睡得久,但她沒想到能睡這麽久。

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她迷迷糊糊記得是夜裏,後來就睡得昏沉,一直到剛才醒過來。

沒想到居然睡過去了一整個白天,看來她這幾天真的累壞了。

都怪那個可惡的符越忻。

想到這裏,盛聽月順便問了一句:“對了,符越忻呢?你們怎麽處置他?”

趙景恪微垂著眼眸,“他沒什麽事,接下來將由盛安派人親自護送他回西域。”

說是護送,其實等同於押送,以免他路上再生事端。

盛聽月狐疑地盯著他,心下不怎麽相信,“你就這麽輕易放過他了?”

之前於渾對她不敬,可是被趙景恪廢了兩條腿。

這次符越忻偷偷擄走她,害他擔驚受怕這麽久,趙景恪居然會大發慈悲放過符越忻?

這不像他會做的事。

“他稍微受了些皮肉之苦。”趙景恪掌心搭在她肩頭,言辭閃爍,沒有說得太明確。

符越忻雖說四肢仍然健全,但被挑斷了手筋,就算養好傷,從今往後這只手也不能提重物,跟斷了一臂也差不多。

盛聽月心下了然。

既然不適合告訴她,那麽想必不是什麽好下場,估計不只是“稍微”的程度。

不過盛聽月自然不會幫一個想擄走她的人求情。

說到底,這都是符越忻咎由自取。

趙景恪猶疑片刻,將壓在心底許久的問題問了出口:“月兒,你跟符越忻,可有什麽來往?”

符越忻冒這麽大風險也要帶她回西域,盛聽月自然不能再假裝跟他毫無關系,不然實在說不過去。

所幸她跟符越忻從來也沒有過界的來往,便坦坦蕩蕩地如實告知他了:“我在春風樓遇見的他,覺得他頗有才華,經常跟他一起談論琴棋書畫。後來他說不想伺候客人,我便向坊主買下了他……”說到這裏,盛聽月忽然又想起一件事,瞪大了瑩潤的眼眸,不滿地道:“買他的銀子還沒還給我呢。”

雖說這筆銀子對她來說只是不痛不癢的小數目,可花在符越忻這個白眼狼身上,怎麽想怎麽不舒坦。

寧願扔了也不想花給他。

在盛聽月沒有看到的地方,趙景恪長長地舒了口氣。

與此同時,心下也不免升起愧疚和後悔。

當初的他被妒火沖昏了頭腦,沒有向月兒詢問清楚,便貿然懷疑她跟符越忻有私情,實屬荒唐。

趙景恪輕輕將身前人兒擁入懷中,“對不起,我之前不該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