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4頁)

趙景恪長眸微微眯起,低聲道:“人太多,我記不清了。”他的手輕輕搭在她肩頭,嗓音放緩下來,“月兒,要我幫你查嗎?”

盛聽月沉浸在思緒中,連他的靠近都沒有注意。她不知要如何解釋自己跟越忻的關系,但又實在想知道,越忻是不是還活著。

在心裏糾結了一會兒,她胡亂編了個借口:“我有個朋友托我幫她打探,你若是有空,便幫我查一查吧。”

“我想起來了,”在盛聽月期待的目光中,趙景恪緩聲說出後半句,“是有一個叫越忻的,已經被處死了。”

說罷,趙景恪就一瞬不瞬地盯著盛聽月,不錯過她臉上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

猝然聽到越忻的死訊,盛聽月瑩潤的眼眸微微放大,呼吸也滯了片刻。

她心底湧上復雜的情緒,既有震驚也有不敢置信,還有些許惋惜。

沉默了好一會兒,盛聽月才問:“他是西域的細作嗎?”

“嗯。”

聽見這個消息,盛聽月更是感慨萬千。

越忻居然會是敵國細作,真是讓人意外。

趙景恪將她的所有表情變化都收進眼底,見盛聽月只有震驚感慨,並無悲痛傷心,他心底不知為何松快了不少,像是壓在心頭許久的巨石被挪開,終於得以順暢地喘口氣。

不管月兒與符越忻有沒有過親密之舉,只要她心裏不惦記他就好。

趙景恪握著她的肩,試探地問:“你那個朋友,得知這個消息可會難過?”

盛聽月搖了搖頭,如實回答:“既然他是細作,那便死不足惜了。”

就算越忻再怎麽才華橫溢,既然他懷著對盛安不利的心思,這樣的細作還是死了為好。

在這些大事上,盛聽月還是分得很清的,不會因為私心而動搖立場。

不過,如果這樣的話,那他們的相遇,究竟是偶然還是有意為之?

這讓盛聽月不得不多想。

她低著頭凝眉思索,神情若有所思的模樣。

過了會兒,她忽然想起什麽,抓住趙景恪的衣袖,急切地道:“有個人很可疑,可能跟西域有聯系。”

“誰?”

盛聽月正要說出吳桂珠的名字,話說出口之前卻又猶豫了。

她之所以懷疑吳桂珠,最主要的原因是,那日是吳桂珠帶她去的春風樓,又“恰好”遇見了越忻。

可這件事她不好如實告訴趙景恪。

如果她什麽都不肯透露,趙景恪會相信她說的話嗎?

見盛聽月面露遲疑,趙景恪心下隱約有了猜測:“不好說?還是怕我不信?”

盛聽月咬著下唇,輕輕點了點頭,“我其實不是很確定,所以……”

本以為趙景恪會讓她先說說看,沒想到他毫不猶豫地道:“我信。”

“我還什麽都沒說呢,你就信了?”盛聽月訝然。

他是在說笑吧。

趙景恪卻滿眼認真,並不像在哄她,“你心生懷疑,自有你的道理。”

盛聽月望著他近在咫尺的面容,莫名想起白日裏吳桂珠那句“內院女眷不過問外事”。

她自小也被教導女德女工,相夫教子,有一項要求就是只管後院,不能過問前院的事。

剛才盛聽月還想過,如果她貿然插手他的公務,趙景恪會不會像其他男人那樣心生不快,或許還會覺得她瞧不起他。

可他似乎一點也不介意,甚至還期待她說出來。

盛聽月平時也不是忸怩的人,像這次糾結這麽久的時候都很少有。

既然趙景恪都這麽說了,那她也沒什麽好顧忌的,幹脆坦坦蕩蕩地說出自己的懷疑:“我懷疑跟我平日走得近的吳姓夫人,我總感覺她對西域人的事很上心,今日還特意找我打探過春風樓的事。哦對了,她夫君是飛騎尉,也姓吳。”

飛騎尉只是京都的武職散官,從六品,權力並不大。但這位吳夫人善於交際,能言善道,所以才在盛聽月的圈子裏露了臉。

雖然吳桂珠帶她去春風樓那件事更為可疑,但盛聽月不想暴露跟越忻的關系,就沒有說出來。

趙景恪憶起他昨日跟沈右安的談話。

他正覺得吳彭慶有些奇怪,盛聽月便找他說此人的夫人不對勁,他們湊巧想到一塊去了。

趙景恪微低下頭,清亮眸光情不自禁變得柔軟,“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你放心,我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若她真是細作,絕不會輕易放過。”

“嗯。”點了點頭,盛聽月才忽然意識到他剛才說了什麽,臉頰莫名發燙,小聲嘟囔了句:“誰跟你心有靈犀了。”

趙景恪但笑不語。

盛聽月撓了撓耳朵後面的肌膚,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般說道:“對了,過幾日我祖母大壽,你也跟著一起去吧。”

趙景恪淺笑著應下:“好。”

很快,就到了盛老夫人過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