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5頁)

盛聽月應是剛沐浴過,披散的烏發發梢還帶著些許潮意,身上也透著絲沁人的涼,如同柔滑的涼玉雪緞一般。她的繡鞋落在一邊,光潔的小腳在空中蕩來蕩去,像是靈巧的魚兒。如蘭似麝的香氣縈繞在周身,無孔不入地侵入他的感官。

他揉捏的力度恰到好處,盛聽月嬌嬌柔柔地嚶嚀了幾聲,婉轉勾人。

趙景恪眼神不由得暗了下來,氣息聲也漸重,逼著自己暫時將視線移開,看向空寂寂的庭院。

盛聽月漸漸覺得哪裏別扭。

貼身婢女和她一樣,都是養尊處優地長大,手上不該有薄繭才對。

而且……知喜的手哪有這麽大,也沒有這麽燙。

盛聽月後知後覺地仰起頭,正好對上趙景恪低眸望過來的視線,幽深沉暗,看不見底。

四目相對,盛聽月眼眸微微睜大,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攏起兩邊的衣襟,捂著胸口坐起來,雪潤膩白的臉頰漲得通紅,水眸瀲灩生波,聲音都帶著輕顫,“你,怎麽是你啊?”

原來不是知喜知歡,而是趙景恪。

這麽說來,剛才是他在幫她捏肩?

方才還不覺得有什麽,這會兒知道剛才的人是趙景恪,盛聽月臉上熱意攀升,整個人都不自在極了。

偏偏越是緊張慌亂,腦子就越不聽話,不住地回想起剛才他的掌心貼上來的瞬間,她便被熱意燙了一下,之後他指腹的薄繭劃過嬌嫩的肌膚,帶來輕微的癢意……

盛聽月又羞又惱,只能把氣撒在他身上,語氣愈發驕縱,“誰讓你碰我的?”

她姿態防備地捂著胸口,羞憤得臉頰通紅,眼睛也濕潤潤的,像是隨時都會被氣得哭出來。

他們明明是最親近的夫妻,她卻只把他當外人。

趙景恪被盛聽月的態度刺得心裏一痛,抿了抿唇,低聲道:“你讓我幫你捏肩……”

盛聽月咬著下唇,脫口而出一句:“我又不知道是你!”

如果早知道是他,她才不會讓他碰呢。

趙景恪這會兒也明白過來,原來是場誤會。

方才他就隱約覺得,盛聽月不會用那麽熟稔的語氣跟他說話,只是被終於可以接近她這件事帶來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沒有仔細思索。

只是一場誤會,她還是像從前那樣,待他陌生又疏離。

趙景恪喉嚨發緊,低低地道了聲:“抱歉。”

盛聽月其實也知道這件事是她認錯人在先,但她向來驕縱慣了,哪會這麽輕易低頭?而且面對的人是脾氣溫和的趙景恪,反正他也不會怎麽樣,她欺負起他來就更肆無忌憚。

“這次勉強原諒你了,下次不準碰我。”盛聽月轉過身背對著他,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襟。

身後遲遲沒有傳來回應,直到盛聽月都快忘了這茬子事,才聽見趙景恪忽然啞聲開口:“那誰可以碰你?”

符越忻麽?

盛聽月正在往腳上套羅襪,疑惑地轉回頭,“你說什麽?”

趙景恪胸腔沉沉地上下起伏,烏瞳直勾勾地盯著她,眸光意味不明,怪讓人駭怕的。

盛聽月握著躺椅扶手的手心緊了緊,本能地察覺出危險,繃直了腰背。

察覺她的緊張,趙景恪這才回過神,迅速收斂了方才的情緒,“沒什麽。”

周圍的壓迫感驟然一輕,盛聽月松了口氣,俯身穿上精致小巧的繡鞋。

貼身的抹胸偏短,隨著她彎腰的動作微微上移,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腰線。薄紗外衫起不到遮蔽的作用,那截雪腰清晰地映入趙景恪眼中。

穿好衣服,盛聽月趕緊轉回身面對著他,下巴微揚了揚,“你過來找我有什麽事?”

她莫名地不敢背對他,總覺得後背發毛。

這兩天,趙景恪就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好奇怪。

趙景恪神色如常,語氣平穩無波,“最近幾日京城不太平,你待在府上,不要出門。”

“發生什麽事了?”

趙景恪早已想好了借口:“有細作逃竄。”

“哦,我知道了。”她站在躺椅那頭,隔著疏薄的月色與他對望,纖長的手指絞在一起,帶著些想趕他走又不好開口的猶豫。

趙景恪看出了她內心所想,深深看她一眼,垂下眼簾,沉默地彎腰撿起被她弄掉的流螢紗籠,放在她剛才睡過的躺椅上。

隨後,他便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隱入濃墨般的夜色中,身影消失在廊道拐角。

趙景恪離開後,盛聽月臉上的溫度依然沒有退下去。

雖說他們是夫妻,但除了成親前那一次,就再也沒親近過,說起來跟陌生人也差不多了。

猝不及防被趙景恪觸碰到身體,她心裏多多少少會覺得別扭。

站在廊下吹了會兒夜風,剛才去給她拿東西的知喜這才姍姍來遲,“夫人,您怎麽起來了?”

盛聽月碰了碰發燙的耳朵,眸光微閃,“我,我打算回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