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3頁)

溫暖的燭光下,她眸中難得浮現出幾分懷念和溫柔之意。

後來盛聽月合上錦盒的蓋子,又將它藏了起來,不想讓任何人瞧見裏面的秘密。

從那之後,盛聽月幾乎一有空便會往春風樓裏跑。

直到某一次,二樓的雅間沒有空余了,坊主便將她領到了三樓,這裏的房間更為隱蔽,廂房門各個緊閉,行走的人影也稀疏了不少。

盛聽月並未多想,找了個光線好的房間,和越忻一起走了進去。

他們正興致高昂地奏樂鳴琴,忽然聽見隔壁房間傳來奇怪的動靜,像是有人在難耐地叫。

盛聽月起了好奇心,從琴凳上起身,正準備湊近墻壁去聽,卻被越忻拉住了衣袖。

越忻不知為何紅了臉,沖她搖了搖頭,無聲地用口型說道:“別去。”

“為何?”

越忻支支吾吾不肯說。

他越是藏著掖著,盛聽月反倒越好奇,她才不是能攔得住的人。

輕松甩開越忻的束縛,盛聽月湊近墻邊,好奇地聽墻壁另一頭的動靜。

聽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她忽然想起來什麽,面頰蹭的一下染上紅霞。

盛聽月臉頰遍布紅暈,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越忻,這是……”

居然有人在樂坊行如此下作之事?

“姐姐,您沒有發現嗎?這裏的樂官多為男子,還都長相俊俏。”越忻咬著下唇,眸中蘊起濕潤的水霧,“若不是您,恐怕我也免不了這樣的下場。”

盛聽月依然沉浸在震驚之中,“怎會這樣?”

她以為這裏是正經樂坊,沒想到竟然……還做皮肉生意。

那日領她過來的那幾位夫人,到底知不知道這裏是做什麽的?

越忻忽然在她面前跪下,拉住她的衣袖,“姐姐,您能為我贖身嗎?越忻願一輩子跟隨您身邊,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盛聽月有些猶疑,“你的意思是,讓我花錢買下你?”

她倒是不缺這點銀子,只是……買了讓他住哪兒?

她現在已經出嫁,住在趙府,若是身邊多了個俊俏的年輕男子,不信趙景恪沒反應。到時候就算解釋說他只是她的樂官,瓜田李下,也說不清楚。

不過,盛聽月也的確不忍心,讓越忻的才華爛在這個地方。

最後她取了個折中的法子,跟坊主買下了越忻,但讓他仍然住在樂坊裏。

越忻千恩萬謝,望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神女下凡。

等傍晚回到趙府,盛聽月才忽然想起來,今日又是初一了。

過得可真快。

趙景恪過來陪她一同用了晚膳,全程依然沒有任何語言上的溝通,甚至連眼神觸碰都很少。

其實盛聽月也曾疑惑過,明明趙景恪公務繁忙,怎麽每到初一十五都正好有時間過來跟她一起用膳,一起就寢。

只是巧合嗎?

夜色漸漸深暗,又到了就寢的時候。

盛聽月沐浴完回到寢閣,欲言又止地看向趙景恪。

察覺到她的眼神,趙景恪放下手中的書卷,目光溫柔專注地望向她,嗓音也低沉輕緩,“怎麽了?”

盛聽月收回視線,往發間塗抹杏花油,想了想,平淡地搖頭,“沒什麽。”

她剛才,本來想跟趙景恪說,她在樂坊買了個伶人的事。

可又轉念一想,他們又並非尋常夫妻,似乎也沒必要向對方報備這樣的私事,省得解釋起來麻煩。

反正趙景恪性情溫吞,脾氣也好,到時候就算發現了,估計也不會有太大反應。

想到這裏,盛聽月徹底放下了這個念頭,抹完杏花油,便從趙景恪身邊走過,走到床邊,褪去繡鞋羅襪,光著腳上了床。

她並沒有發現,趙景恪沉暗的視線像是黏在了她身上,片刻也不舍得移開。

待到臨睡前,趙景恪忽然開口:“近日盛京城有西域細作出沒,你若要經常出府,不如帶幾個侍衛在身邊吧。”

“不必了,我這樣挺好的。”盛聽月已經躺進被窩裏,背對著趙景恪說道。

她身子外面,照舊堆起了幾個枕頭,劃出一道分界線。

趙景恪閉了閉眼,不知為何,忽然覺得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