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第2/3頁)

她知道,這是上位者給她帶來的感官,是奴役她人帶來的愉悅感,尤其當這個人還是一個處處給她找不痛快的討厭鬼。

可是,從一開始的怨恨到如今,她好像已經和這個討厭鬼有了剪不開的聯系,就好像絲絲縷縷的細線將她們綁在了一起,串聯心臟,密不可分。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討厭鬼已經在她心裏占了指甲尖那樣大小的位置……

……

老虎的爪子逐漸扣入沙中,大腦袋昂頭看著茫茫夜色,石洞巖壁縫中不停地淌出清泉,滴落到細沙之中。

而雲識,纖長的草葉一點點撫過巖壁縫,有時甚至想鉆進去讓巖壁崩塌。

也許海草已經太久沒喝過水了,可就是這樣的舉動讓石洞開始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洞內野獸變得躁動的,呼吸越發急促,但頃刻之間,即使海草只在巖壁外徘徊著,巖縫卻變得更大了,仿佛頃刻間崩塌,大量清泉湧了出來。

溫熱的清泉漫過傷口,君寅疼得直抽抽,瞬間不顧女人,一把將她掀翻,自己起身逃離了這一塊被清泉淋濕的深色沙灘。

簡直丟臉丟大發了,就療個傷,還能崩掉,疼得落荒而逃,她都沒臉再看身後的蠢草。

雲識只愣怔了一下,她也被清泉沖得滿身都是,可隨即反而對著那一塊深色沙子笑了笑,這邊被淹了不能再躺下去,就又轉頭去看早已躲到石洞角落裏直挺挺站立著的大老虎。

她好像在面壁,尾巴那一塊沾滿了濕沙子,身上的軟毛一撮一撮的,像個從泥沙裏打了滾的狼狽老虎。

她爬起來又走過去,拍拍身上的沙子,像塊黏皮糖,瞬間又爬到了大老虎背上。

大老虎完全沒預料到她的死皮賴臉,背上多了那道熟悉的冰涼,後腿則瞬間微微一軟,卻還是強撐住了,晃晃身子想將她甩下去。

不料背後的女人太過難纏,死死箍著老虎的腰,就怕被摔下去,還笑著提醒她:“前面的傷差不多好了,你可不能趴下去,不然又會粘上沙子。”

“而且這樣也好,很方便,崩了以後不會被水淋濕,還可以隨便換地方。”

“是你不會被淋濕吧,你趴那麽高。”君寅被氣到了,抓不到她,只能用前爪惡狠狠地刨沙子,又忽然反應過來,問:“你的意思是說讓我站著給你療傷?”

“沒錯~”雲識愉悅地伸手抱住她的後腦袋擼了擼,長長的軟毛格外柔順,別提手感有多好,又猝然感受到大老虎渾身繃直,已經蓄勢待發的怒火,連忙摸摸她,給她順毛:

“你放心,我很快就可以把你後背的傷都弄一遍,而且等會我就伸長葉子把你包起來,這樣你就碰不到沙子了,可以安安心心地睡覺。”

“真的?”君寅滿心的怒火霎時間就因為她這句話消散掉,實在是沒想到還能這樣,這樣的話她不僅能仰著睡,還能把這顆蠢草壓在底下。

光是想一想就很愉悅,愉悅到就算此刻腦袋還被她摸著,但看在她指尖輕輕幫她抓撓著大腦袋,格外舒服,也就不和她計較了,轉而又壞心眼地問她:“你能行嗎?我這麽大一只,等會把你葉片撐斷了,你不怕?”

“試試就知道了~我很行的~”雲識回著,低頭重重親了下她的大腦袋,君寅不甚在意,反而催促她:“快點。”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這顆草壓扁了。

“嗯~”相比於她的急躁,雲識則淡定得多,從後頸開始,輕輕扒開有些黏的老虎毛,拍掉沙鑠,又低頭吻上去,探出舌尖舔舐著,一點點將草汁塗抹在傷口上。

她似乎有些累了,一邊療傷,一只手疲憊地垂到老虎身下。

可療傷之余,石洞外的那片草葉又不安分起來,似乎貪婪的,看不得君寅好過,想害死她,想讓整個石洞坍塌,於是壞心眼地又跑到了巖壁裂縫外,這次則不再徘徊,直接鉆到了巖縫中,甚至化為實體,一次次撼動著巖壁,將巖壁撐開。

也因為它這般的舉動,大量清泉從巖壁淌下,串成線地落到沙子裏,漸漸的,快將這片沙土給淹沒。

君寅被身上的傷痛弄得根本顧及不了其他,身上又疼又冷,像被大雪覆蓋,雪水又在傷口上融化,像被冰錐刺入,細細密密的疼痛感從傷口傳到脊骨,像過電一般。

她強撐的,四只爪子都死死陷入沙中,想罵那顆蠢草,可是一出聲就變成了一聲仿佛不屬於她的求救低吟聲,她連忙咬緊牙關,想轉移注意力的,於是艱難地背著女人邁開步子在沙中前行,想逃離清泉的崩潰。

只是所過之處,那湧出的清泉完全不放過她,追隨著她的腳步,在沙中留下深色痕跡。

直到草汁漸漸布滿整個背部,尾巴,那巖壁裏的清泉不知崩過多少次,讓整個石洞幾乎都沒了踏腳之處。